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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枝枪保护我,要么打死我。
我若大喊一声,告诉芦雅毅然开枪,多半会刺激身后的危险来得更快。此时此刻,我不敢轻易回头,只得小心蹲伏,收缩重心,几乎蜷缩成一团。这种身体的暗示,大船上的芦雅和伊凉只要有一人看懂了,我就有机会。
“砰!砰!砰!”又是三枪。我现在的姿势,给了芦雅很大鼓舞。弹壳爆炸声,就像这丫头的心跳又恢复了平稳。假使芦雅击中目标,一定对其造成重伤。
身后的水里传来“咕咚”一声,像是某种分量沉重的东西从空中跌落。我猜想可能是芦雅击中了藏在某棵树上的一只花豹。忍住肩膀的疼痛,我慢慢扭转脖颈,想看看那小丫头为我化解的究竟是怎样的危险。
泥水起伏的波浪中心,一条粗如巨桶的森蚺,正露着十米多长的臃肿躯线,向雨林深处匆匆游去。森蚺黑油亮的褐色脊背上,花纹交错罗叠,碗口大的青、灰、白、黄斑点,如生在朽木上蠕动着的杂色苔藓。那种对人视觉的冲击,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你的胃和脊椎神经如坠入冰窟,仿佛一下就被冻僵了。
森蚺就是蟒蛇,身材巨大,长达十几米甚至二十几米,躺在长满草木和堆满枯枝败叶的森林里,可以长期不动,如同一株倒伏并且枯朽的大树。食量更是惊人,能够一口呑下一只羚羊或一头小牛。
芦雅的子弹,可能只打中森蚺两枪,蟒身中间的部位,破碎的鳞片下溢出缕缕血丝。一直等到森蚺潜入水底,钻进雨林后,我才敢用朴刀砍开倒下来的大树枝桠,清理这条来之不易的逃亡之路,抓紧时间往上游转移。
伊凉站在炮台上,双手又开始左右挥舞,向我打出一串安全的信号,使我余悸未消的心神逐渐稳定下来。裹水狼的皮筏,被芦雅的狙击步枪射穿了。弹头的体积并不大,只是它蹿出枪膛后,异常灼热的温度使塑胶筏的破口额外扩大了。
我沿着河岸往上游蹦跳了一百米,一棵泡歪的大树,树冠一半没入河水中,拦截了上游冲击下来的大量树干,暂时形成了一堆小木排。我小心地站木排上面,从肩上放下裹着的水狼橡皮筏,开始踩气囊,试图使小皮筏膨胀。由于橡皮筏出现了漏洞,补充空气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气体太满,小筏容易爆掉;气体不足,又无法负载我靠向大船。
死水狼的臀部又肥又亮,湿透的干木色兽毛整齐地朝两条后腿伏趴。我拔出军靴里的匕首,左手按了按它肉鼓鼓的屁股,它扁铲似的尾巴下,生长着健康的性器官,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到了它*繁殖的日子。只可惜它因一时的冲动和好奇,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锋利的刀尖,从水狼左臀上生生切下一块皮肉,使之刚好能堵住橡皮筏被芦雅击穿的枪眼。再割些身边柔韧的苇草堵塞漏洞,以便延长它撒气的时间。
粗略修补过的小皮筏,像负伤上阵的战士,发挥出最后一丝功用。看着湍急的水流,我目测出航向,如果遭受水中断木的撞击,我就得弃筏游回大船。
河水格外浑浊,一旦潜入水中,视线极差。所以,在漂向大船之前,我先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河面,把行进路线刻画在大脑里。
人性禁岛之海魔号 第二章(6)
4。回到女人们中间
跪在橡皮筏中间,我双臂疯狂地划动短桨,右脚不停地踩踏着气囊,顺着翻滚的河流,用尽全力靠向大船。伊凉早已取来绳索,在船头垂下锚链处等待。一抓住冰凉的锚链,我立刻拱起脊背,踩气囊的脚却不敢挪开,更不敢停止踩踏。
拴牢水狼脖子后,我对着上面喊:“把绳子固定好,等我上去咱们一起拽。”上了甲板,芦雅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你是人还是鬼?”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来,一起把水狼和小筏拉上来。”两个女孩急忙抓住我身后的绳子,兴奋得犹如参加拔河比赛,和我一起奋力地往上拉。小筏像一片晒蔫的芭蕉叶,随着血肉饱满的水狼一起被拽上了甲板。
“呼……”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躺了下来。“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我去叫池春来。”伊凉被我吓得脸色发青。“不用,我需要恢复体力和神经。
“伊凉,你过来。”芦雅小声招呼她。两个小丫头站在我头前约十米的炮台处,神秘兮兮地私语起来。“对啊,我也看到了,确实打到他了,难道……”
她们以为小声交流不会被我听到。其实,从我一上船,芦雅就怀疑我已变成了鬼魂,我知道她想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
从躺着的甲板上慢慢坐起来,后背的滋味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