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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闻言诧异地看着他:“你……你不是说,老千已经接受你了么,为什么……”
“秦大哥那么爱自己的妻子,难道不是也过了许多年痛不欲生的日子——对不起,我听千飏说了这事……”
“算了,那啥,不想说什么也不用这么扎老子心窝,婆娘死都死这么多年了,那时候爷还没你高,多少年的事儿了,不记得了,你小子也留点口德,什么时候跟你那哥哥一样损了……”一丝丝沉凝的悲伤漫过秦朗的脸庞,摸了摸随身的口袋,一把塞在千影手上,“罚你,天天必须带着……”
看着手里的香囊,千影失神地笑笑,毕竟拗不过秦朗,见他那要揍人的架势,只得收下。这么密的针脚,也真是难为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这个味道跟千飏屋里的秘制安神香很像。这个香囊若是能略微缓解一下,也是再好不过了。
秦大哥,你当初为何不干脆狠一点,一副猛药,把我撂倒了不是更好……
摇摇头将香囊收在怀里,抬头看了看案头灯火闪烁处,地图上的辽阔幅员,时时提醒着他什么是现实。
摸出千飏给的那柄匕首——那时候千飏告诉他要把寒芒藏在心里,他一直强迫自己如此,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一看,摸一摸,才能驱散满心的寒冷与惧怕,在人前继续扮演着铁血无情的角色。
十二国大军兵临城下,皇帝陛下却总是隔三差五地找他麻烦,有功不赏,随便一点风言风语就是一顿申斥,这些也就算了,连粮草都要拖上两三日。再找不到退兵的方法只是一味守城的话,他只能自己把自己煮了分给将士们,才能维持下去不导致城破人亡。
千影在城墙上站了一天一夜,叼在嘴里的草根终于被嚼烂了掉下来的时候,出鞘的军刀破开阳光斩下完美的弧度,城垛应声而裂。
春暖花开的时候,千影不顾任何人劝阻,带着千飏赠与的一路人马奇袭梁国所在的大漠与草原各部。那所向披靡的黑月军队,与十年前一样让人闻风丧胆,甚至许多幸存者,在多年后,依然无法忘记。
皇帝陛下的诏命一连发了十二封,却在来的路上以十二种不同的方式与频率消失。同样的,来自北方胡夷的求和信,只有梁都的,也以相差无几的诡异方式消失无踪。
其他受不了屠城压力的小国纷纷表示愿意归降朝奉天朝岁岁上供,梁人虽眼看大势已去,却依然在坚持,等到大雪连天的冬季,也许他们祈求的天神能降下神迹,使得攻守相异。
他们交锋多年,对彼此的了解程度甚至超过了睡在旁边的床伴。经过了漫长而炎热的夏天,天朝军队的声势势不可挡,可是夏天一走,草原上的冬天将提前于京城很多天到来,届时,根本不是千影这样就地劫掠的年轻队伍可以抵挡周旋的。
每个人,都在等待冬天的来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
也许是因为战线太长,也许是因为皇帝陛下对于他的变相抗旨产生了危机与愤怒,粮草已经许多天供给不上了。
然而马革裹尸的想法,却不再轻易地冒出来,就如秦朗所说的,现在去死,死的已经不只是他一个人了……
那是一个不大的据点,储备却非常丰富,乐得这群在冰雪中行进了许久的汉子眉开眼笑。
常二进来送晚饭的时候,发现这位少年老成的将军真是越来越像千飏了,整日里皱着眉头,打个瞌睡也跟梦见鬼似的拧那么紧。连笑起来都不轻松,还记得去年冬天,整个儿蔫得跟一小白菜样的,冲城的时候却很不一样,结果在护城河畔近乡情怯的样子,笑起来,还是朵小白菜从雪地里苏醒了变得不那么蔫儿的样子,现在,这颗小白菜却来决定这么多人的生死。
虽然将军比他小了将近一轮,不过,反正他是没有什么心理上不接受的啦,连大将军,不也比他还小一些么,反正他再过两年,就得正式退居二线当千影的勤务了。只是将军现在的状况,身为近侍的他实在是担心。看着也不像朝中那些五大三粗的将领那么耐操练,将军个子偏瘦,身法迅速爆发力强,只是在耐力上实在是不敢恭维,小小的身子,可不要尽折进去才好。
见他一进来千影就睁开了眼睛,常二放下粥碗说道:“将军,喝点儿粥再睡吧,打下了这么大个据点,物资可以供我们使用挺长一段时间了,将军稍微放松休息一会儿吧。”
千影笑道:“挺长,能比这个冬天还长么?连周围的狼都快被吃绝种了……”这个冬天来得比他预料得还要早,还要冷,冰天雪地里,香囊的味道也越来越淡了,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就危险地昏迷过去,“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