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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哪怕是千里共婵娟这种似是而非的屁话,他都会相信,一到有月亮的晚上,他们便在一起。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离,从你为我挡下爹爹的手掌带我回来的那天起,我们就在一起,从今以后,轮回几生几世,只要你想起我来……待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天,我们的灰烬,也融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我们……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哪怕日后我在京城,你去博阳,哪怕
日后你儿孙满堂而我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只要你想起我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
“屋顶;好像漏雨了吧……”
“是的……”
还记得那一日真是入春以来难得的风和日丽,千飏带着千影早早的起床准备。那天真是清藤苑那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热闹,来了那么多人,大哥千飏将他所有的得力侍女都派了过来,自己就在一旁监工,看着侍女们将小弟千影收拾的干净利落。阳光穿户照射下来的时候,千影的脸色是难得的红润。
“看看我们七少还真是一表人才啊……”素儿想缓和一下气氛,没想到看到七少的笑容更让她难受……
“怕么?”去往祠堂的路上,千飏轻轻地问道,这一次,他不能再回护他。纵然是有皇后的面子和皇帝的圣旨,脱出家门的那道手续,还是要办的。
“不怕。”千影果断地回答道,已不再是稚子的倔强,从容而淡薄地与千飏对视一眼,“树叶掉到大哥头上了。”抬手轻轻地拿了下来,转身朝黑洞洞的祠堂大门稳步前行。
祠堂
面向如山的祖先牌位撩衣跪倒,沉静地听着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生疏得已经蜕变为一张冷漠脸谱的父亲,忿然数落他的种种不孝罪行,从父母健在不得分家的祖训到值此朝代交替家族存亡之秋,不思报养育之恩反而做出背离之举引得人心思变,说来说去,他不死天都不容。
可他的头一个想法却是,原来不被父亲原谅,就是最大的罪,千飏背负了这么多年如一个苦行僧一般自我为难,就是因为这个么?
抬起头来幽幽得望了一眼依旧痛心疾首唾沫横飞的父亲,父亲却不那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
“上家法!”千骋怒喝了一声,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这群逆子,哪里还听他的,牙骨一个比一个硬,有时候他宁愿这群小崽子都跟老五老六一样,成天的吃吃喝喝,至少还把他这当爹的放在眼里,最大的错也不过吃喝嫖赌。
真正用来惩治叛徒的家法,绝对不是千飏用来教训他的戒尺可以比的,就是比起之前父亲审问他时动用的藤条,也显得过于血腥和沉重。
臂长的硬木杖子,没有任何花巧,也不需要任何技巧,每一下,都是无比惨痛的代价,叛逃之人,杖毙,除家谱,曝尸荒野。
父亲说出“五十”这个数字的时候,心中一下就恐慌起来,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那一脸寒霜让他下意识地就去看千飏,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便马上收回了目光。不能向他求救,绝对不能……
将早上千飏亲自帮他整理的外袍脱下来小心放好,伏在祠堂中央的长凳上,家丁拿了绳子将他四肢绑好,又按住他的肩胛与脚踝,防止他大力挣扎之下弄翻了长凳。
“啪!”才第一下,他的脑袋就空了,怎么可以这样痛,他也算是品尝了他们家多数男人的成长方式,在一次次的疼痛与鲜血中辗转长大,为何对这样的痛却显得如此触不及防。
其实想来有些冤,他真的不是叛逃,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想留在有他的地方,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强权压下来,他无能为力。
千骋看到洁白衣物上慢慢盛开的血色,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睛,就是在刚才,小儿子看他的那一眼,让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某个香消玉殒的南疆女子,满眼的伤痛,满腔的不屈,到死,他都不知她是否爱过自己,他都不知道这个在棍棒下辗转隐忍的孩子是不是凝结了她满腔的亡国怨气与愤恨,可她在临死的时候,眼中的决绝却带了一丝他不能读懂的淡然。
甚至于很长时间,他都不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血脉,在将要结果这孽缘的时候,长子千飏却拦了下来,并用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陈述着一个可能:“如若他确实是父亲的血脉呢?”并头一次漠视了自己的命令,带走了那个吓得眼泪一直打转却不敢哭泣的小鬼。
于是从来说一不二的他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带着绿帽子可能性的憋屈生涯,容忍了寄予红颜全部希望的存在,只有小女儿千婳,眉目反而似足了自己,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才能一窥逝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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