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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无话可说,仍是一拱拳:“多谢各位娘娘,只不过蔚缌年轻识浅,国母是当不得的。”
易柳笑了笑:“贤王妃何必自谦,莫不是不愿赏脸?”席间顿时哗然。
依着蔚缌以前的脾气,一个大男人在这儿受一群女人的气,于他是万万不可能忍受的,更不会乖乖来赴这种晚宴,早跑得人影不见,让方晏自个儿头疼去吧!可现在的蔚缌却已经不一样了,早就将隐忍二字学得精熟,面对皇后的咄咄逼人仍是一派心平气和:“在下并非自谦,所言的确是实情。不过,既然是诸位娘娘的一番好意,在下莫敢不从。”来都来了,若真的使性子,却叫方晏如何收场?
易柳气定神闲地点头微笑:“如此,本宫先敬王妃一杯。”她举起几桉上的小酒杯,一饮而尽:“王妃,请。”
蔚缌看着宫女奉上的大海碗,暗暗叹了口气。所有人用的都是小酒杯,独他一人用海碗,不知道那两粒解酒药是否能抵得住?早知如此适才应该多吃几颗。
如此轮番敬上,到第六碗时,蔚缌已是满脸通红,两粒解酒药药性早过,无奈之下,只能提用真气慢慢蕴化酒气。
幸好方荀的妃子不多!当最后一碗酒灌进喉中,蔚缌心里只剩下这么一句感慨。如果方荀也如唐宗宋祖一般,后宫佳丽上千,那今日的自己,蔚缌迷迷煳煳地想着,上千名,不醉死也要撑死。
一想到撑死,就莫名感到了尿意,这么多酒喝下去,肚子滚滚圆,不内急的不是人!可那些嫔妃敬过酒后便不再与他说话,易柳也只是遥遥远远看他一眼,而后招呼众妃吃菜用饭。
被罚站了!蔚缌无奈地笑了笑,还记得小时候身体弱,一旦做错了事,父亲舍不得打,爹爹更是护得滴水不漏,唯一惩罚自己的办法只有罚站。便是罚站,统共不过一个时辰,当他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委屈地噘起嘴,父亲往往会叹口气:“好了,你去玩吧!”
没想到长到十六岁,不对,明天便是十七了,居然仍会被罚站,而且罚自己的人还不是父亲。。。。。。
憋得难受至极,蔚缌决定不再站下去,转身便欲走出殿门。
谁知一只脚刚刚跨过石槛,便听到易柳温和的声音:“贤王妃要走了么?”
少年懊恼地皱皱眉,回身拱手作揖:“在下业已酒足,多谢娘娘的款待。”
皇后拈起酒杯:“业已酒足么?哦,贤王妃还没有吃饭呢!来人,给贤王妃。。。。。。”
蔚缌笑笑,截口道:“娘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今日是除夕夜,在下也已经让诸位娘娘尽了兴,多少容在下留些肚子,也好回去陪在下的两位弟弟吃几口菜。”喝了这么多酒,不让人上厕所,却又要强行喂饭,易柳,整人也不是你这么整的,我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不要逼人太甚!
没料到他会插嘴,易柳倒是愣了愣,细长的柳眉慢慢掀起:“本宫倒是忘了,贤王妃的两个弟弟也跟着进宫了呢!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哪。”席上的众妃嫔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人听到最后一句话,掩唇轻笑。
蔚缌的火气终于被撩拨了上来,面色渐渐变冷:“在下曾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也算受过娘娘的恩惠,又尝听人言娘娘贤良淑德,堪比古之名后,今日看来娘娘身为国母,果然是后宫的典范。”他顿了顿,见易柳渐渐变了颜色,继续道:“只不过,在下还是要奉劝一句,自古来,名人文士不能自保晚节者甚多,娘娘若一直不能释怀,将来会如何,以娘娘之聪慧,蔚缌不说也当明了。”
皇后的手一颤,蓦然起身:“你。。。。。。”
蔚缌决定不再陪她演下去,复又抱拳:“在下言尽于此,娘娘好自为之。”回身大步跨出紫琼殿。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看少年的身影越走越远,一众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易柳气得全身发抖,慢慢瘫坐在玉椅上,一旁的贴身女官担心地扶住她:“娘娘。。。。。。”
皇后慢慢转过目光,神情带上了几分脆弱,低声道:“芳华,哀家将来会。。。。。。会如何?”
芳华怜惜地看着她:“娘娘。。。。。。”
易柳闭了闭眼:“哀家累了,让她们继续吃吧!”
芳华扶着她站起,冲领事太监使了个眼色,与易柳一起闪进内殿。
皇后悄无声息地走了,殿内众嫔妃俱都意兴阑珊,纷纷起身带着自己的女官离开,不过片刻,整个紫琼殿只剩下原有的几名宫人,一场闹剧转瞬落幕。
易柳回到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