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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之中,碰都不敢再碰一下了。
他在发泄,是的,因为无从诉说,只能发泄。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自以为在皇子中算是最得兄弟姐妹喜欢的,许多人都视他为最英勇的手足,或是最了不起的兄长,然而他却活得如此孤独,孤独到所有的心事都只能一个人苦苦隐藏。
若非我坚信你是真的讨厌她……我会以为你是在嫉妒。
大哥的话真如一把刀插在他心上。嫉妒?若是六年前,他不会认为这是嫉妒,他会坚信这是恨,因为恨,所以要剥夺所有属于落夕的快乐,所以要让她永远为他的存在提心吊胆,让她时刻不得安宁,只能注意他的存在。
然而,边关生活六年,多年的征战除了磨砺他的兵法韬略之外,还磨砺了他的一颗心。
他是嫉妒,也是恨,可因为恨而嫉妒,或是因嫉妒而恨,他分不清楚。
儿时落夕还没有入宫的时候,父皇的子女也有四五个,虽然太子早已是太子,但最得宠的人却是他,人前人后,谁不将他三皇子奉为本朝最明艳的珍珠?
没想到五岁时,他的生命中突然多了一个叫落夕的女婴,她的出现,瞬间改变了属于他的未来,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父皇的眼睛都只是关注着她的成长。
“落夕会笑了!”
“落夕会走路了!”
“落夕能叫父皇了!”
“落夕能读书写字了!”
落夕落夕,落夕的一切仿佛都是值得称颂的,逼迫得周围的人都要跟随父皇一起去赞颂那个不知来历的女孩儿!
“父皇,你看我射下了一只小雁!”
九岁时,他第一次弯弓射箭能射中如此高飞的猎物,欣喜若狂地拿到父皇面前炫耀,没想到父皇却皱眉说:“落夕为我们国家带来了难得的和平,她向来不喜欢杀戮,昨天还放生了一条小鱼,你要多向她学学,多存一点仁爱之心。”
呸!让他堂堂三皇子向一个黄毛丫头学什么?
“父皇,你看我这份兵策写得如何?张大学士都夸赞我写得好呢!”
十岁时,他捧着自己被本朝才子张学士称赞过的兵策去向父皇献宝,没想到父皇又皱眉,“有落夕在,现在国泰民安,你应该多学学你大哥,学会治国,而不是打仗。落夕已经开始学刺绣了,昨天还绣了一只可爱的小猫送我,你看,难得她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能绣得这么好,真是天赋异禀。曜儿,你五岁的时候还在满院子玩泥土吧?”
这样的事情一次次重演,他再好的脾气和耐性也已被磨得干净,父皇有多赞美落夕,他就有多反感她,反感到最后累积成山,就变成了难以改善的恨。
即使她温婉的气质越来越如皎洁的月光,让人移不开视线,即使她能绣出世上最美妙的绣品,他还是坚定地决定—— 要恨她!
常年累月地恨一个人,需要多少毅力和耐心,是没有恨过的人不会了解的,他要时时在暗地里关注那个人,找出更多恨她的理由,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习惯。
直到有一天,当他发现那些恨似乎开始变质的时候,他不能接受自己对初衷的背叛,于是宁愿继续披着恶人的外衣,干那些看似不可理解的勾当,似乎当所有人向他投来瞩目的目光之时,他才会在心中稍稍得到一些宽慰。
只是那些目光中,总会掺杂着一双纯净的眼,让他心潮翻涌,莫名其妙地怒火加身。
尤其他最恨的是,她将这份温婉和纯净投注到别人身上,尤其是异性身上时,他压抑不住的怒火就会化成如嫉妒一样的烈火,恨不得在顷刻之间蔓烧四野,让这世上除了他与她之外,全都寸草不生。
这种力量,除了“恨之入骨”四个字之外,难道还有别的言词可以形容吗?
第三章
一袭青衣裹住那纤细的身体,盘在头顶的发髻用木钗端端正正地束缚着,发髻下,这位公子的脸清秀细致,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乌黑的眼眸总是被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好像怕羞似的不愿意看人。
红袖招的老板娘迎到门口,大剌剌地笑着揽住这人的肩膀,“洛公子,怎么现在才来?我们姑娘等你好几个月了。”
“近来比较忙。”公子开口,嗓音出奇柔嫩,即使他拚命压低声音,还是听不出多少阳刚的味道。
老板娘低笑,“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心上人,所以才忙不过来了?”
“慧娘,别拿我打趣了。”声音一轻,洛公子话中更带了几分无奈的柔婉。
也许外面街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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