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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的列强及其他国家——的冲击,中国经济在 20 世纪前半
期同世界经济的联系仍然极不完善。独特的条约口岸和内地经济部门的二元
模式也许太粗糙,不足以描述上海、广州或汉口的经济作用的实际复杂性。
然而,过多地注意白银外流、海关统计、贸易条件或外国贷款和投资,只能
引起误解。中国只是没有有效的计划来推动农业方面必不可少的技术和组织
(再分布)的变革;而没有这样的计划,就不可能有随之而来的真正的现代
经济的增长。20 世纪扩大的国际贸易,在一些地区促进了农业的商业化。在
华北一些地方,这个过程又加强了乡村经济和社会的分化,在某些情况下,
导致更贫穷的农民“半无产阶级化”。①但这一点既不是资本主义农业在现代
中国出现的标志,也不足以作为外国经济罪恶的证据。
第四点意见涉及有时受到忽视的复合增长。19 世纪末创办的小规模的现
代工业,变成了真正的、不断成长的现代工业部门。在 20 世纪前 50 年,这
些现代工业企业的增长率,估计大约为每年 7%或 8%。②这个年增长率,近似
中华人民共和国 1949 年以来所达到的增长率。当然,这个发展赖以开始的基
础初始时是极小的,生产能力的实际年增长量也同样小。但过了这几十年,
由于增长综合在一起,中国的经济结构也开始变化,最初很慢,以后更加迅
速。直到 70 年代,中国国内的生产总值近 50%属于工业(工厂和手工业)、
矿业、公用事业和交通运输业——确实不全是“现代”的,但显然是从农业
分化出来的;农业所占的比重已从本世纪初的大约 2/3 下降到 1971 年的
1/3。
然而。国民党南京政府和以前的北京政府对这一有惊人活力的——尽管
仍然在部门和地理上受到限制——现代经济发展,并没有出什么力。像在 18
世纪发生过的那样,近代之前的增长——总人口和总产量的增加,但没有持
续的人均增长——可能不需要国家起很大作用;甚至很可能还因没有国家的
作用而得到好处。但是,后来要努力达到现代经济的增长,较大的政治投入
大概是需要的。国民党政府在政治上不够强大,或者在智力上不能充分适应,
难于控制和发展中国私人经济的潜力,而同时又保证可以接受的最低限度的
个人平等和区域平等。③
结果,1949 年以前关内 18 省和东北规模不大的现代工业部门,向中华
人民共和国提供管理人员、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这些骨干可以训练大量
扩充的人员,以配备 50 年代投入生产的许多新工厂。这当然大半不是有意
的,但是,即使 1949 年以前的外国势力有时曾抑制过中国工业的独立发展,
它最有效的遗产,看来也是最初的技术转移使中国的早期工业化成为可能。
所以民国并非仅仅是个经济处处停滞、政治体系四分五裂的维持时期。
相反,现代城市经济成分的总增长,为 1949 年以后进一步向前推进铺平了道
路。然而,大多数的农业地区没有同时取得城市一样的增长。失调、不稳定、
地方灾害、战争和不时的通货膨胀,都拉下了生产水平,抑制了商业,阻碍
了农业投资。这些困扰,虽然在 30 年代和 40 年代损害最大,但是在整个晚
清和民国时期已在不同地方、不同程度上存在。社会后果令人不安。
① 黄宗智:《华北农民经济与社会变迁》是一部研究占优势的小农经济变化的主要专著。
② 约翰?K。张:《共产党统治前中国的工业发展:定量分析》,第 70—103 页。 又见费维恺:《论 20 世
纪初年中国社会危机》,载蔡尚思编:《论清末民初中 国社会》,第 129—133 页。
社会结构与社会行为的变化
我们首先假定中国社会-文化高度的同一性,作为判断现代趋向的基线。
不同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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