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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干的啥好事?”小焕说:“妈——”大娘说:“我不是你妈!”陈小焕说:“现在运动到了关键时刻,走资派和保皇狗们千方百计对造反派进行中伤,极尽造谣之能事,你都信了。”大娘骂道:“放屁!你小夏哥是走资派保皇狗?”陈小焕看看我,把脸扭向一边,不说话。大娘一字一板地说:“同姓沙的小子一刀两断!再接触,我不活剥了你!”陈小焕说:“为啥,就为——”大娘说:“为我是你妈,我说啥就是啥。”陈小焕说:“如今全菊乡两派三方的斗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想把我和沙老师拉下马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无孔不入。咋也没有想到,这个空子会钻到咱们家里来。”眼角瞟了我一下,背过身,两眼看着门外,站着,一副傲岸不羁的样子。我知道她生了我的气,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说:“大娘的话与造反不造反没有关系。你有气,就冲我发吧,你同沙老师的事是我给大娘说的。”她问:“我做错了啥?你小夏哥啥都该知道。我忙成个啥,咱们叫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迫害成个啥!?那时咱们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是毛主席革命路线把咱们解放了出来。现在眼看就到关键时刻,就要进行大夺权了,要我同沙老师不见面,沙老师也是出大力流大汗的战友……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消耗力量吗!”她急得哭了,“妈——就因为他是男老师,我是女孩子吗?”赵先娥大娘看女儿这样,心里也热了,说:“妈知道咱们奋斗到今天也不容易,可……天哪!”大娘哭得更伤心。
那天夜里,我用自行车带着陈小焕连夜进城。临走,大娘对我说:“小夏,我把小焕交给你了,她要不按我说的做,你就用刀劈了她!”说得吓死人。路上,我对小焕说:“我看大娘有啥难言之隐。咱先别伤她老人家的心。”她说行。
隔了不几天,陈小焕对我说:“我妈病了,咋办?”神色悠悠的样子,让人心疼。我问:“就为那回事?”她点点头,哭了。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想不起该说句啥。她又说,三结合的事,咱红造总眼看让人挤了。他们商量要搞一次非常行动,不打下对立面的气焰,出不了这股恶气。她没有功夫陪着她妈,更不说伺候她了。她想央求我替她回去把她妈接到城里来,她接,怕大娘不来,肯定是一个劲地骂她。临走,她给我一百块钱。我问:“哪来这么多钱?”她说是战友凑的。我二话不说就去到苇子坑,赵先娥大娘已是胡话连篇了,一会儿说,沙一方这个老驴来杀她,一会儿说人家又赢了。“三十年河东转河西,我要让他妈的转不成,转不成,转不成。转呀么转不成。”人们不知道她说的啥意思,想着她说的是两派斗争,全没当回事,杨兰五大叔就陪我把她领到城里来治病。
赵先娥大娘到医院作了检查,只不过是情绪受了刺激,住了几天院,情绪稳定了些,我没有让她回苇子坑,让她搬我这儿服药休息,我搬教研室住。我对陈小焕说:“她住这儿调养,也能看看她闺女干的是正事,不疯不骚。她就放心了。”陈小焕每天晚上就到我住室里陪老娘,当妈的看女儿也是挺稳重的,同沙老师也了断了似的,就不再提说此事。倒是看女儿黑不是黑明不是明的忙,心疼地说:“造反真不是闹着玩的。旧社会,穷人被逼造反都是占山为王,如今你们搁这城里造反,人家把你看在明处,一个反扑,不就完了。”女儿笑着说:“如今是思想领域的大革命,咱又不是趟土匪当刀客。”看妈脸色不好看,想妈又要犯病,不说了,陪妈睡下。半夜里,忽然人声鼎沸,有人跑到教研室对我说:“夏老师,武斗了。市直机关臭老保把沙老师抓走了。”臭老保就是当初驻校工作组长郑连三回去后成立的市直机关“八。一八”造反兵团,死保市委书记王贵桥。王贵桥当初身在四清工作团,遥控家里运动,执行了一条镇压群众运动的路线。郑连三死保他,当然就同红造总势不两立。可人家如今得到省市武装部门的支持,正在势头上,力量一天大似一天,已经与新一中公社连手在菊乡建立了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委员会(人称“大联委”)。但是我们红造总和红一中公社也不是无根草,我们已申请参加了全省最大的造反联合组织——中原造反公社,算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也在势头上。两军相持勇者胜,就看谁是勇者了。
这天夜里,“红一中公社”拼死力反击,把“新一中”叫来助威的大联委的人马打败了,“红一中公社”伤了十多人,但捉住了郑连三——他当时看形势不好,躲进了厕所,被红一中的尖刀军几个学生发现了。他当初在这里当工作组长,整了不少人,这一回冤家路窄,这批学生能饶了他!学生们把他嘴里塞上毛巾,捆绑结实关到老余住室。老余是齐秋月他老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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