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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题。忌讳的问题就是亡者的经常回归,尤其是任何可以让我的学生想起他们已经死掉的朋友们的事情。有一段日子里,我的确看到他们中的一个用肘部轻捣另一个说:“她以为这次一定能做到……但她不能!”这种举动轻易发现不了。“做到”可能指……偶尔……将她交给我合作的那位女士。他们对我的个人历史非常感兴趣,我一遍一遍地讲给他们听。他们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了如指掌:我的每一次冒险、我的兄弟姐妹、我家的小猫小狗,还有我父亲古怪的性格、我家的摆设、村庄中老妇人的谈话。我们有谈不完的话题,如果你速度够快,并知道何时该到处走走。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在幕后操纵着我的创造和记忆。后来想起这些事,我都有一种被人暗中监视的怀疑。我有时会不自觉地领他们接触友善的事物。我被邀请无任何关联地重讲名言警句,或者再次证实教区牧师住处的小马有多聪明。
可能就在这些方面或在其他不同的方面,事情出现了转机,我称之为困境的东西也变得很敏感。时光流逝,我没再和两个幽灵相遇过,这个事实应该能让我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自从第二天晚上在高高的楼梯平台处见到楼梯脚处的那个女人后,我就什么也没看到过了。走路转弯时,我总期望着能和昆特不期而遇。我还期望着在险恶的小路上与耶塞尔相遇。寒来暑往,夏天已离我们远去,秋天接踵而至,布莱笼罩在浓浓的秋色中,秋意吹熄了布莱半数的灯火。灰暗的天空、凋谢的花环、空旷的野地、飘散的枯叶让布莱看起来就像刚谢过幕的剧院……全场洒满皱巴巴的节目单。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声响和静寂、这不可言传的感受让我想起六月的那个夜晚,那天在户外我第一次碰到昆特,有时还能回想起隔着窗户看到他后,我在灌木丛中徒劳地转着圈儿找他。我认出了这些标志、征兆……我认出了那个时刻、那个地点。但那些地点、那些场所都空空如也,我仍没碰到什么麻烦。我在谈话中曾向格罗丝太太提到过弗洛拉在湖边时那可怕的一幕……这么说让格罗丝太太迷惑不解……�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痛苦让我不能自持。然后我生动地描述了自己的所想:不论那个孩子看没看到幽灵……因为这还未得到确切的证实……我愿意以保护者的身份完全暴露在幽灵们的面前。我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我厌恶看到他们睁大眼睛时我却闭上了眼睛。好了,我的双目现在被封上了……为了一种圆满,不感谢上帝好像就有点儿亵渎神灵。唉,要这样做还存在一个难题:如果我没有对我的学生的秘密进行定罪,我会诚心诚意地感谢上帝。
现在,我又该如何回顾我的困扰的发展历程呢?有些时候,当我们在一起时,我能明显地感受到迈尔斯和弗洛拉有他们熟知的并受他们热烈欢迎的访客,虽然这很隐蔽。要不是考虑到这种伤害进一步发展的几率要大于减弱的几率,我的喜悦之情就会爆发。“他们就在这儿,他们就在这儿,你们这两个家伙,”我会大喊道,“现在你们再也不能否认了!”两个小家伙用他们的善于交际、亲切的举止否定了一切,在他们水晶般的心灵深处……像溪流中的鱼儿快速游过……他们高明地向外偷窥。
接下来的一件事让我更震惊。那天晚上,当我向外看昆特或耶塞尔是否会出现在夜空下时,我看到了由我照看休息的迈尔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马上在我身上验证……他正站在高高的城垛口处用像昆特那个幽灵一样的邪恶眼神看着我。太可怕了,当时的发现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任何其他事情带给我的恐惧。这是我真实的感觉。他们有时候习惯了我的存在,闲暇时间,我就将自己关起来出声复述一点儿东西……立刻,这成了一种解脱,并伴有新的绝望……也许我能通过这种方式找到线索。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着从各个方面接近那个线索,但我总是在喊出那些可怕的名字后终止这一切。当这些人名从我嘴边消逝时,我提醒自己应该将这些名字与一些声名狼藉的事联系起来,这样,我才能不亵渎教师的神圣。当我对自己说:“他们有权保持沉默,而你却有权要不讨好地说明这一切!”我感到自己情绪激动,双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脸庞。此后,我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直到死一般的静寂降临……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一切的奇异、眩晕、漂浮不定都戛然而止,万物停滞不前。而这一切都与我们当时弄出的声响无关,透过钢琴乱弹的音符、欢呼的雀跃声、快速的背诵声,我仍能感到这种让人窒息的静寂。然后无取胜希望的人出场了。他们不是天使,像法语中说的,“他们已死去”,但他们在此逗留时灌输给小牺牲品们的罪恶思想或留下的生动印象都让我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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