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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赤炎霜半夜在密室醒来,他一直遵照父亲的吩咐,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半夜来这里的事情,只是。他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
毕竟是孩子,他终于把心里地疑问问出了口。
赤泽看着眉眼之间神似他的赤炎霜,抚摸着赤炎霜柔软的刘海,最后却问他:“你知道你的名字取炎霜的二字为何意吗?”
小小地赤炎霜用明明稚嫩地声音,却老成地道:“炎。乃烈火之 意。即人生需要浴火粹练。霜则时时警策孩儿不得心盛气傲,凡事需冷静。”
赤泽笑了笑。看着仰望他地赤炎霜。淡淡地道:“先生的教导看来你听得很认真。不过,我要告诉你地是这两个字地另一层涵义。”
要过了许久许久之后。赤炎霜才明白,原来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是为了纪念他那段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地爱情。火之灼烧,冰之寒冷,让人在那烈烈业火之中焚烧,让人在那冰雪之巅冰冻,这便是他和卢月的爱情,有着两种极端的交合,却没有能够化劫重生,终是人在咫尺,心隔天涯。
也是许久许久之后,赤炎霜才明白,原来感情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武器,最牢固的监狱。它可以让人心死,也可以画地为牢,叫人困在其中一生一世,永不超生。
而他的父亲,便在他的母亲为他设下的爱的牢房之中,心甘情愿地度过了他生命剩下的日子。
赤炎霜是在父亲临终之时才得知,原来,他亲生的母亲竟然是密室之
疯癫的女子,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从有记忆以来 生日那天,父亲便会用奇怪的东西去涂抹在他的头上。
这个诡秘而阴暗的仪式,一度让少年的赤炎霜心生恐惧。父亲死 后,他从已经由父亲的贴身侍卫荣升为惊雷山庄大总管的姚策口中,得知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他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可是,他依旧会在晚上偷偷地去密室看望卢月。
对着那个异常美丽的女子,他无法将那一声“娘”喊出口。因为没有任何烦恼,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迹那么得少,她依旧是当年的模 样,笑起来也还是像无邪的少女一般娇俏。反观他的父亲赤泽,为了治好她的疯症,四处广搜奇药;为了与她厮守,半生不再踏出惊雷山庄半步,任凭惊雷山庄的声威日益下降,他却在这密室之中度过每个不会有人与他对话的夜晚。
父亲去世,少年的赤炎霜决定给自己半年的时间,因为半年之后,便是他的生日,他要看看,他的头发是否真的会变了颜色。
十几年的生活不过是一个巨大的谎言,即便是从父亲在世时最为信任的姚策口中说出的话,他也已经不再敢相信。
然而,当他生日那天,看着铜镜之中,他那一头黑色渐渐驳落,露出真实颜色的栗色微红的头发,他一剑将那铜镜划成了两半,也将他的生活,与之前一断为二。
从那以后,他不再照镜子。
因为,他不是他,他只是镜子里的那个人,那么,他又何必照镜 子?
小时候,赤炎霜一直以为,他长大以后要杀的第一个人,会是江湖败类。然而,事实上,他第一次杀人,杀的是那个他喊了十几年“娘”的女人。
是的,他“弑母”。
他没有用武功,他只是很孝顺地三叩九拜地陪着这位前惊雷山庄庄主的遗孀前去佛寺上香,然后,在她下山的时候,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周围的人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大家都在哀叹天意弄人,想不到老庄主夫人竟然这么快便追随老庄主而去。
这个看起来温婉端庄的女人,怎么会十几年都没有察觉到卢月的存在?甚至,其实卢月刚被带到惊雷山庄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
她可以容忍丈夫的冷淡,却无法容忍丈夫的不忠,她明明恨得想咬碎那满口贝齿,却偏偏更完美地饰演她贤妻的角色。
她收买了管卢月饭食的人,在里面加入了一味东西,其实算不上 毒,所以银针验不出什么,但是对于长久见不到阳光的人,却最终会导致迷幻错乱。而长久食用,则最终会让人陷入混乱,用无治愈的机会。
赤炎霜很小的时候,偶然一次,看见“母亲”和那收买的人之间的交易,只是,那时,他却也对密室之中那个不明身份的女子独占父亲的心,忽略他和“母亲”而心生怨愤,所以为了保护他以为的“娘”,他什么也没有说。
终于,他把什么都讨要了回来。
结束了那女人生命的那一日晚上,他照旧来到密室,看着玩着手帕自得其乐的卢月,赤炎霜立下誓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