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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至今没有勇气去面对的南音。
所谓缠绵,大抵就是这么回事了吧。
那天晚上我问南音,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去他们的聚会,南音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当然要去。”
然后她停顿了一下,看着我欲言又止的脸,坚决的说:“放心吧。”
南音的表现简直就是无可挑剔。那天她精心的打扮过了,她的笑声还像过去那么清澈,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这样笑的人一定是由衷的开心。谁过来敬她酒她都高高兴兴的喝,那架势让我都差点以为这个丫头真的千杯不醉。就连大家一起要以端木芳和苏远智为代表的“班队”们当众表演亲密镜头的时候,她都跟着大家鼓掌和起哄,散场的时候她和每个人拥抱告别,一副宾主尽欢的场面。
我当然没有忽略,乱哄哄的人群里有一双偶尔会静静地往她身上瞟的眼睛。
我们从饭店出来,在拐角处和大队人马告别以后,就在往地下停车场去的路上,看见了苏远智和端木芳。
“郑南音。”端木芳微笑的嘴角有一点僵硬,苏远智的表情更惨不忍睹。
“小芳!”郑南音开心的喊出同学时候大家对她的呢称,然后把她甜蜜的笑脸微微的转了一下,“苏远智,好久不见!”
苏远智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有点惊魂未定的笑了笑。
我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我家南音热情洋溢的跟老同学叙旧,场面甚为精彩,我真的没有看出来南音这么有潜力。
终于,南音意犹未尽的说:“我们回头MSN上见。”
回家的一路上她都是沉默的。她无意识的攥着绑在她身上的安全带,眼神很空茫的注视着阳光灿烂的大街。
我任由她安静。一句话也不问。
最终她还是说话了,她把脸转向我,有点犹疑的说:“哥,其实我今天是真的挺开心的。”然后她无力的一笑。
“我知道。”我淡淡的说。
她深深的凝视着我,“我什么都丢了,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再丢脸,你说对么。”
我什么都没说。因为我不忍心回答这种问题。
我只能从方向盘上腾出一只手,柔柔她的头发。
然后我发现,她把身子歪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她揉着眼睛嘟哝:“真是的,昨天晚上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到凌晨5点都不觉得困,可是现在突然就困了,哥,我好累。”
话音未落,她就睡着了。就像刚刚打完一场仗,或者考完一场大考。
第十一回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然后,春天来了。
龙城最柔软的春天总是伴随着肆意的沙尘暴。也只有沙尘暴的瞬间才能够提醒我,我们的龙城其实是位于一个荒凉的无边无际的高原的腹部。若是没有了这些狂暴的风沙,就会不知不觉的把高速公路延伸的地方当成天尽头。
某个窗外风沙呼啸的午后,高三的区老师在我们大家的眼前,直挺挺的栽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头“咚”的一声撞在我的办公桌腿上。大家手忙脚乱的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了来自窗外的,那种代表着神灵愤怒的呼啸声,我仿佛觉得,只要我在这个时候把窗子打开,漫天的黄沙就会像瘟疫一样席卷而来,冲进这个虚伪的房间,一秒钟之内掩埋这个躺在地上的人,堆起一个荒凉的冢。
于是我突然间有种预感,区老师怕是不会再醒来,结果,我对了。
跟着我就临危受命,接下区老师的班级。陪着他们走完这毕业前最后的三个月。
每一天,我几乎要呆在学校里十个小时以上,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小叔单独相处了,现在他只要不上课,就会呆在家里,陈嫣以及他和陈嫣的家占据了他所有的私人时间。事实上,不仅是我,连三叔三婶也一样。三婶常常像往常那样,打电话给小叔要他们过来吃饭。可是他们很少赴约。某个周末倒是两个人一起来过一回。但是紧接着的第二天,陈嫣就给三婶送来了满满一罐她煲的汤,还有几盒看上去像是江南口味的小菜。“这是什么意思?”三婶不满的皱着眉头抱怨,“是把昨天吃过的那份还回来,还是告诉我你小叔现在不用我们照顾了?”“你们这些女人老是要把别人往坏处想。”三叔的表情异常天真和无辜。
很自然的,小叔和我们疏远了。尤其是在某天,陈嫣欢天喜地的通知大家她怀孕了之后。
某个五月的傍晚,我在校园的林荫路上看到了他们,陈嫣挽着小树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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