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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孟古青神色间故作犹豫,片刻之后才点点头,又朝芳尘道:“扶本宫进去,雁歌,随来侯着。”
有些蹒跚踏入内殿,孟古青欠身坐下,娥眉微凝,朝宋衍道:“宋太医,你可知重华宫昨夜究竟是怎的一回事,宁福晋和巴福晋伤势如何。”
宋衍朝外觑了觑,眼见雁歌在外侯着,这才放心道:“原也不是重伤,可却让人毛骨悚然。”
孟古青眸中疑惑道:“如何说起?”
宋衍微微抬袖,从袖中摸出暗红相思豆,肃色道:“宁福晋和巴福晋皆是受飞刀利器所伤,那飞刀上沾染了相思子之毒,此毒除食用会致命,若是融入血液亦可毙命。那刺客只在飞刀上染了相思子之毒,发出飞刀之时,却故意将那有毒之处避开,并未存心要她们性命。”
闻言,孟古青一脸惊色:“又是那相思子!”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死于相思子之毒,背后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宋衍眉头紧锁道:“自打钮钴禄福晋因此毙命之后,宫中便再不允相思子毒,然却也有人和着红豆鱼目混珠。”
孟古青眉间微凝,看向宋衍道:“这些个吃穿用度的素来是由内务府负责,吴良辅虽是趋炎附势了些,却也断然不会容那些个人鱼目混珠的,如今宫中是禁相思豆流入,能将其混如宫中,可见此人在宫中地位不凡。然受伤的又是重华宫的,只怕旁人皆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宋太医,你可细细瞧过,那飞刀出自何处。”
宋衍眉头紧锁,思衬片刻后,神情肃色道:“依微臣看,该是江湖中人所为。”
“江湖中人!”孟古青眸中一惊,睁大了双目道。
宋衍点点头,声音依旧是温文儒雅中,略带几分侠气:“若非江湖中人,只怕也并非善类,会使暗器的人并不少,但能使得这般出神入化的便不多了。”
孟古青凤眸中几分忧虑,纤纤玉指轻瞧着桌案,桃花玉面忧忧之色:“你的意思是,这宫中混入了居心不轨的人。”
宋衍看了看孟古青,却不多言,算是默认了。孟古青微微扫了眼宋衍,神情中几分忧色道:“宋太医,你先回去罢。”
闻言,宋衍行了个礼,便退了去。踏出翊坤宫之时,却也是神色忧忧,他的胞弟,宋徽当年的死,好像也与这相思子之毒脱不了干系,难不成是宋徽知晓了真相,遭人灭口。他那胞弟,到底也是有些身手的,原也不是旁人那般容易就能要了其性命的。
因着他胞弟曾有恩于静妃,静妃也同他说过那些个事儿,也许,宋徽的死,同那坤宁宫的脱不了干系。钟粹宫的虽是跋扈狠辣,却并无什么城府,也就是些小手段罢了。
但闻言,坤宁宫的那位,原是要同宋徽一起私奔的,如此一想,宋衍脑中有些混乱了。他胞弟临终前托静妃将家传玉佩交给他,便是让他帮衬着静妃,他那胞弟虽是医者,却不是谁都会帮的,难不成是觉心中有愧于静妃。
“大胆!见了淑惠妃娘娘竟不行礼!”耳边传来刺耳的怒斥,将宋衍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抬眸看着眉间厉色的女子,赶忙行了个礼道:“微臣见过淑惠妃娘娘。”
“免礼罢。”娜仁凤眸中竟有几分温柔,这是素日里甚少见的。
虽不过是一闪而过,却让宋衍看了去,那样的目光,好似是透过眼前的人在看另外一个人。
宋衍微微起身,随即便让了路出来。娜仁淡淡瞥了瞥宋衍,挥手道:“走。”
抬着撵轿的几名太监便继续前行,跟在一旁的朱格神情有些怪异的瞧了瞧宋衍,这又赶忙跟了去。
眼瞧着那华贵轿辇,竟是朝着翊坤宫去的,想是又要去找静妃麻烦了,不过这他也不得多管,原也是后宫之事,若是插手,只怕是给静妃平添了麻烦。
艳红的云缎袍子,马蹄袖上金丝镶边,迈着玉步便踏入翊坤宫。眼见娜仁的到来,孟古青倒也是笑脸相迎:“淑惠妃日理万机,怎的今日得了空来本宫这里。”
言语间淡淡,好似根本不曾记得前些时日那御花园之事。这反倒是让娜仁心中一寒,若是眼前的女子冷面相迎,她倒还觉寻常。
艳艳红唇含笑看着孟古青,自然而然的落座于一旁,声音几分慵懒道:“原也不曾想来的,但昨夜重华宫一事,宫中便是人心惶惶,本宫素日里帮着皇后打理后宫,自然是要好生彻查的。”
孟古青神态自若,桃花玉面和色道:“此事,本宫略有耳闻,方才还令小春子送了些补血的膳食去。哎,若非本宫身子不济,原也是该前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