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页)
可是,漫儿?倏然心中一抽,一股难言滋味漫上心头,惶惶不知何处。衣摆却似被扯住,她微微宁神,才见一条白貂咬住自己袍角不放,通体雪白,无一杂色,与自己白袍连在一处,只分不出来。唯一双蓝色若琉璃的眸子,璀璨生辉,倒是像极了一人。
她“咦”一声,不自觉伸出手去,猛然想起方才遭遇,只怕又是什么古怪东西,弓杯蛇影的缩回来,赫连瑜在案边审阅公文,唇角不易察觉的一弯。
“送给你了。”
他将未翻一页的公文扔到桌上,十指相插靠在太师椅内,唇角噙着一抹笑意,看着她。
她笑着讥讽:“大人的东西,在下只怕无福消受。”
膝上扣紧的十指蓦然一紧,他不禁笑了:“小姐无福消受,那留着它也无用。”冷冷唤了声:“杜明!”
杜明迭声跑进来,一眼看见正猛力扯住上官漫衣角的白貂,刹那泪眼汪汪:“老大,这貂费了你多大的……”赫连瑜脸色一沉,他再不敢说,弯身抱住那貂,白貂竟似通人性,知道命不久矣,蓝眸波光暗涌,似有泪意,上官漫恻隐之心微动,只闻杜明带着哭腔:“老大是要将它扒皮还是分尸。”
赫连瑜嗤道:“既然死了,还留着皮做什么。”
想是错觉,上官漫只觉那白貂瑟瑟一抖。
杜明哭的泪水涟涟:“小貂儿,对不住你,老大喜欢干净利落,只得将你先剥皮,后剔骨,剔筋割肉,剁成肉酱喂鱼,可怜小小年纪,到后来尸骨无存……”
那白貂毛发一抖一抖,早已缩成一团。
她终听不下去,道:“你若将它杀了,倒不如由我养着。”
杜明立即泪止,飞速往上官漫怀中一塞,那白貂立即扒在上官漫怀中,再也不敢露出头来,上官漫倒是懵了,千方百计让她下东西,到底何意?
杜明不忘撺掇:“小貂堂堂男儿,公子不妨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她啼笑皆非,心中到底含了气,讽道:“那便叫胡子吧。”
古夏人高鼻深目,眸色多变,天朝百姓觉其妖异,只称其野蛮无理,起了个极为难听的绰号,便是“胡子”,上官漫显然指桑骂槐,杜明闻言,顿时噤声。
赫连瑜竟是一声,轻声启音:“不错。”
“咔吧”杜明下巴落地。
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十二)
她未想到他答得这样干脆,一时竟没了下文,自然也不想取这样的名字,被他一应,反倒骑虎难下,这人,今日怎这样好的脾气。 却见赫连瑜抱臂,似在沉思,半晌才道:“去找玉师傅刻个篆章来,做成金足环给它戴上。”
上官漫微微一怔,不知为何想起自己戴的那只来,想来还在他那里,后来竟忘了要回,来不及细想,脸上倒是一热。
杜明只觉自己陷入幻听,玉师傅是都城出了名篆刻大家,为一个畜生刻字,实在是闻所未闻,赫连瑜见他岿然不动,微沉了脸,杜明忙道:“我这就去。”意味深长看了上官漫一眼,却是一跃,跃窗而出。
门口日光普照,落入锃亮地砖之上,晃晃刺人眼,上官漫有些叹气,有门不走,唯杜明耳,禁不住看赫连瑜一眼,他身边的人和物,个个古怪。
他却也看过来,四目相对,只觉颊上一热,倏然别过头去,他笑的如春日拨云,暖光熠熠,灼灼不可逼视。
恰时,青瑞大步进来,对上官漫一礼,转首道:“大人。”他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说。
赫连瑜笑意尚未散去,挑眉道:“直说就是,顾小姐又不是外人。”
这一句,只让上官漫身子猛然一颤,青瑞面色古怪,顿了顿才面色如常,道:“门下省才颁了诏令,工部尚书一职,由七皇子上任。”
那声音平平无波,似是无关痛痒,上官漫坐在那里,只觉身子一僵,那日偷闻得对话不自觉响在耳畔:“工部尚书一职空缺,请十三妹务必说于谢贵妃……”
原来风平浪静之下早已风起云涌,谢贵妃拉拢七皇子,显然只盼皇帝废黜,有朝一日七皇子荣登大宝,太子禁足一事虽然未伤太子羽翼,可废黜的念头早已蠢蠢欲动,这些人中,哪个不是为自己以后铺了一条路,她又何尝不是。
有些好奇看向赫连瑜,何皇后这一宝,果真是压在他身上么?不禁笑了,他只怕利用何皇后更多一些,昭阳对他痴心一片,大局一直握在他手中,何皇后与他这一局,已是未战先输。可笑太子妃竟也动了他的念头,想为太子寻一有力臂膀,熟不知,此人才是真正危险,若当真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