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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⒘斓厝ǎ�3。以上二者兼二有之。裸猿即人类之间的争斗属于第三种。从生物学角度考察,猿猴与裸猿在进攻之前,一个头毛直竖,一个怒发冲冠;一个血液上涌,一个满脸通红;一个挺起身子,举起前肢,一个摆开架势,握紧双拳……它们是何其相似乃尔!但是,二者相比,我们的祖先──猿猴们──要善良得多。它们的攻击,是“希望击败对方而不是杀死对方;攻击的目的是支配,而不是毁灭”。人类却残暴残忍残酷得多。从远古战争开始,大量屠杀俘虏就屡见不鲜。无论翻开哪个国家的史书,都能看到“血流漂杵”、“尸骨如山”等等词汇,把千千万万鲜活的生命的消失一笔带过。在中国的史籍中,还有许多人吃人的记载。春秋,易牙为了讨好主子,把自己的亲生幼子宰了蒸熟,献给齐桓公享用。唐末,黄巢起义军“围陈郡三百日,关东仍岁无耕……贼俘人而食,日杀数千。”而且用舂臼磨碎,“含骨而食”。静夜读之,如见其血,如闻其声,令人毛骨悚然。
二十世纪是科技飞速发展的世纪,同时也是灾难空前深重的世纪。举其要者,仅仅三四十年代,就有苏联的古拉格群岛式的政治大清洗、东条英机策划的“南京大屠杀”和希特勒建造的集中营和灭绝营。日本侵略军杀人用刺刀、活埋和机枪扫射,弥漫于石头城上空的血腥味至今未能消散;而纳粹德国屠杀三百多万犹太人,则进入十分先进的现代化流程。我们从法国导演克劳德·朗兹曼花了十一年才拍摄成功的大型纪录片《浩劫》中看到,每天都有大批“原料”(犹太人)从德国集中营,源源不断地用火车运到设在占领国波兰的灭绝营,然后,哄骗他们走进杀人“工厂”的“卫生间”洗个澡,接着“卫生官”们合上电源开关,把足够的化学毒气注入毒气室,千千万万血肉之躯顷刻化为灰烬。
这些惨绝人寰的“创举”,在人类的祖先猴儿国里可是从来也看不到的。
韦伯说:“把文明和野蛮想象成对立面是个错误。”现代文明与野蛮屠杀不正是如此奇妙地有计划有组织地结合在一起了吗?
当二十一世纪的阳光照耀地球的时候,我们仍然几乎天天听到杀戮无辜的枪声:2001年,本·拉登策划“9·11”恐怖事件,使两千多生灵葬身火海;2003年,美英联军在伊拉克燃起战火,造成数以万计的平民伤亡。没有出息的人类,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以自己的愚蠢证明莫里斯的理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由于对“裸猿”兽性的深刻认识,莫里斯写作他的专著时,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一种大悲悯的情怀。他在书中多次告诫人类:总有一天,人类会自己毁灭自己!特别是高科技推动着大规模杀伤武器的发展,再与人性中的邪恶兽性结合在一起,毁灭性的灾难就像达摩克利斯剑一样,时时刻刻悬挂在人们的头上。
进攻方法中接下来一个大的行为动向,是延伸进攻者与敌手之间的距离,而这一步几乎可以说是栽下了我们人类毁灭的祸根。长矛可以在一定距离内发挥作用,但是太有限了。箭在攻击距离上要好一些,但不够准确。枪一下子就把距离戏剧性地拉开了,但从天上扔下来的炸弹,可被带到更远的距离,而地对地火箭则能把攻击者的“打击”推得更远。这造成了敌对双方不再是被打败,而是不加区别地被毁灭。……
就这样,“任何其他种类中所没有发生过的大规模屠杀”,已经千百次发生,今后还将继续不断地发生。
当然,以上所举的都是一些极端的例子,人类冲突的最高形式──战争。处于非战争状态的人类社会的命运又将如何?阅读莫里斯的专著时,我不能不时时回想起“文化大革命”噩梦般的日子。这场浩劫开始不久,福建十来位全国闻名的作家、艺术家,几乎悉数关进“牛棚”。我所在单位的第一把手──省文化局长兼省文联主席(一位新四军老战士)就被揪了出来。福建是戏曲大省,造反派说他扶植过许多传统剧目,“罪恶滔天”,一个酷日当头的大暑天,硬是给他穿上厚实的蟒袍戏服、戴上沉重的乌纱戏帽,拉到大院的操场上曝晒批斗。艺术处的一位女处长(也是一位新四军老战士),被诬为“反军黑手”,用极浓极脏的墨汁涂黑了脸,涂黑了手,又剪了个阴阳头,押上大卡车游街示众。这些“创举”,与那个名叫英格兰的美国女兵在阿布格莱布监狱对那些被脱得一丝不挂的伊拉克战俘百般虐待的暴行相比,是不是一样令人作呕!
后记 人比猴进化了多少(4)
最后,我敬录沈从文先生的名言,祈求人们宽恕我对于自己同类的大不敬。
照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