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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越来越没脾气,最终还是回了梨花宫。这里有他的儿子,他的妻子,摆驾什么宫能有这儿好?
雁霖很恭敬的声音:“父皇,儿臣不孝。儿臣本以为,母妃生活得很幸福,没想到……儿臣愿替父皇在民间好好照顾母妃……”
玄夜急了:“做儿子的,永远都代替不了做丈夫的照顾,你懂不懂?”
雁霖倒是不紧不慢,只是轻描淡写道:“那儿臣敢问父皇,这十几年,父皇可有照顾过母妃?”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顶撞玄夜。
“……”玄夜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眸光沉得深不见底。
桑九不由得勾出一个骄傲的弧度,骤然间,觉得十几年的苦没有白吃。瞧,她的雁霖多么优秀,多么孝顺,多么不卑不亢。
雁霖也不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气氛凝固得如冰,如霜,如数九的寒冬冷冽无常。
玄夜咬了咬牙:“你这是在怪父皇?”
“儿臣不敢。”说着不敢,却哪里是不敢?父与子,君与臣……
玄夜长叹,站起身,骤然有山河破碎之感。无力,沧桑,难以言说的痛。
他如一只垂死挣扎的兽:“等你好了,朕便立你为太子,不得再有异议。”说着,他负手走出去。
雁霖跪送:“请父皇收回成命。”
门外,相遇。他,和她。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灼热,如初遇时的惊心动魄。那时,他多爱这个女人,如今,他更爱这个女人。只是兜兜转转了多少年,以为女人其实都一样,却,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他还是爱着这个女人。
她的目光漠然,不再如初遇时的美目流转。那时,她多爱这个男人,如今,她不爱了。兜兜转转多少年,心凉了,寒了,尘封旧事。
她不再爱这个男人。所以,她一定要带着儿子离去。只是,谈何容易?
她无话可说,去意已决。要么自由,要么死。她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悲凉。
第二十六章、我爱着桑九
夜幕彻底暗下来,宫殿里高高低低的烛台,都点亮了,衬得薄薄的轻纱帏幔异常柔美。
陆漫漫用湿绢温柔地替百里千寻擦脸,静静地看他,手指轻轻描绘他英俊的脸庞,线条完美至极,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让人怦然心动。
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玄夜失魂落魄地进来,重重地倒在软榻上,不言不语,像是在和谁赌气。
陆漫漫有些不忍,在玄夜的眼皮子底下,能和百里千寻双宿双栖,不可否认,对玄夜还是心存感激。
早说了,她是知恩图报的好姑娘。不过此时,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指使一代帝皇玄夜:“玄夜哥哥,有点事可否麻烦下你?”
玄夜慵懒又颓废的神情,没精打采:“你能让朕安静会儿吗?”
陆漫漫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一脸戏谑:“万岁爷要安静,什么地儿不能安静,偏要跑这儿来?难道你不是为了找我聊天,帮你解决疑难杂症?”
玄夜轻咳了声,满眸被看穿的恼怒,闷闷地吼:“又想让朕做什么事?”
陆漫漫眼睛弯了弯,勾出一抹得逞的漂亮弧度:“也没啥大事,就是想在这房间里多放些曼诺夕,也许千寻能醒得快点。麻烦你啦,玄夜……哥哥……”她特意顽皮地将“哥哥”两字咬得重重的。
玄夜气结,一张俊颜尽是阴戾:“你让朕搬?你让朕替你搬花?”这女人脑袋里长草吗?他堂堂一代帝皇,怎么可能亲自搬花?
陆漫漫斜斜倚靠在墙上,闲适的样子,笃定的小模样,似笑非笑:“这间房是禁地,外面有侍卫守着,无人靠近。我陆漫漫不指望万岁爷能心疼,但我刚好还没恢复体力呢。万岁爷的意思,难道是让荆贵妃娘娘的千金之体来做此重活儿?万岁爷舍得吗?”
她昏迷的时候,多次听见玄夜和桑九的对话,玄夜的低声下气,桑九的漠然冰冷。
她了然于心,此时的玄夜,定是因了桑九而苦恼。
提到桑九,玄夜的脑袋耷拉得更没力了,说不出的沮丧。半响,抬眸,眼里悲凉更盛,懒洋洋的:“有什么好处?”
陆漫漫俏眉一挑,恶狠狠的:“我家千寻好歹救了你儿子吧,你搬几株花要好处,你好意思么你?”
玄夜在嘴皮子功夫上,永远不是她的对手,灰溜溜地命人去搬曼诺夕,放至门口。他一代帝皇,就沦落到亲自把花搬进宫殿内的命。
想想,甚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