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路血行(第2/3 页)
是怒不可遏。
若非如今兵凶战危,他真恨不得当场治邵鸣谦一个大不敬之罪!
这时,只听一声马嘶。
邹京驾马而归,手上的一口宝剑已沾满鲜血,而背上也插着一支断箭。
他下马直奔邵鸣谦身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急声道:“南门已被近半敌军夺下,怕是走不通此门了!”
邵鸣谦回首眺北,沉声道:“统阿军的追兵即刻便要逼到此处,我们没有时间再去绕路另走它门!”
言下之意便是——这南门,非走不可!
傅潇不再说话,立时翻身上马,从程春飞手上接过一杆长枪。
夏逸也找了一匹军马,赶上说道:“我与你同去!”
“夏兄弟若是要逞匹夫之勇,不妨算我一个!”
叶时兰紧随而上,淡淡道:“我这辈子杀人无数,上至达官贵胄,下至江湖草莽,唯独还没杀过草原上的蛮子!”
一旁,无得双手合十、低头碎念,细细一听,原来是在不停念叨罪过二字。
傅潇动容道:“诸位,两军交锋不比江湖厮杀,你们……”
夏逸凝声道:“我重返京城就是为了带思缘见你,在思缘醒来前,我绝不允许她的父亲有损!”
叶时兰淡淡道:“我已许久没有杀人,今日手痒难耐,谁也不能阻我。”
无得叹息道:“罪过罪过……”
见状,傅潇很能说什么?
尸山血海。
大多数人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并不会有多少深刻感受——他们毕竟距离这四个字太遥远。
或许他们明白这四个字的字面意思,也大概能够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幅画面,但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永远无法深刻体会这四个字的沉重——沉重到仿佛每一个笔画,都是由无数的鲜血书写而成。
夏逸的面前已堆着一座尸山,这是他亲手杀出一片尸山。
血海正在他的脚下,已浸透了他的鞋底,染红他的布袜。
夏逸思量自己这一生杀过的人恐怕也没有这半个时辰里的一成多——在他的刀下,人命似已成了一种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举刀、挥刀——这简单的动作,他已在短短半个时辰里做了三百多次。
对付这些匈奴士兵,他确实用不着什么高深的武功——那不过空费心力的牛刀杀鸡之举而已。
是以,他已开始麻木。
他的手臂已然麻木,甚至连心也已麻痹。
他忍不住看向傅潇的背影——原来你这些年竟是这样度过的。
傅潇气喘急促异常,仿佛要将这辈子的气都在这一刻喘尽了。
那一身白甲已然残破,手中的长枪一断为二,手中的钝剑也已是换过的第三柄。
两侧,叶时兰与无得杀到披头散发、浑身浴血,至于其中有多少是敌人的血,又有多少是他们自己的血便不得而知了。
可是,他们毕竟杀出了一条路——一条以大魏军魂与匈奴军尸骸铺出的路。
就是这条路。
“全军突围!”
邵鸣谦的军令如惊九天,与之响起的还有来自魏军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对于邵鸣谦与在场所有魏军来说,这是一场屈辱的突围。
京城禁军于这一战中全军覆没,“白袍军”仅存三成,而邵鸣谦自关外带回的边军也剩不过半。
好沉重的代价——如此昂贵的代价换来的结果,却是大魏在这一天丧失了自己的国都。
如血猩红的残阳下,这支大魏边军第一次在大魏境内向南进发。
贺兰乌娅静静地立在南门城楼上,遥望着已然与地平线合二为一的魏军,冰冷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老实说,我实在不太理解。”
一个身影忽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旁,看了眼京城内的地狱惨象,然后又回首看向已见不到踪影的魏军,不解道:“大皇子李建元与邵鸣谦都在那支魏军中,就这样放他们走,岂不是给李魏东山再起的机会?”
“东山再起?”
贺兰乌娅目中闪过一丝轻蔑,面朝来者说道:“大魏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源自于根源上的腐败。
邵鸣谦或许有匡扶社稷的能耐,但他毕竟还太年轻,何况他如今的君主是李建元这个甚至还不如他皇帝老子的娘娘腔……他们今天既守不住京城,日后也守不住这片河山。”
来者冷冷道:“这就是你放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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