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断失银案(第2/4 页)
我们与他虽然是朋友,却有如兄弟,患难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疾病相扶持,酒肉共同吃。说实在的,我二人的家财资本比他雄厚,所赚的钱比他多,岂能够谋夺他的银子?再说了,我们要谋财,为什么不在江湖上动手,偏偏等快到家门口,我们才谋夺他的银子呢?恳请大人明察,还我等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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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知府见二人说得恳切,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便试探着说:
“既然你们与章炯情同手足,又一起从广东赶回,如今他因为失财而得病,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你二人又富有钱财,何不共同分摊,赔补他所失的银两,治好他的病呢?如果章炯病死,在事实没有查清楚之前,你二人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崔知府万万没有想到二人非常爽快地答应出银,但不愿意以“赔补”的名义。他们认为:
“大人吩咐,理应从命,何况这些银子我们也出得起。不过,以赔补为名,我们依然脱不了谋财的干系。如果大人以救济的名义,要我们出钱,我们心甘情感。毕意我们是乡里乡亲,一起同甘共苦地到广东经商,帮助他是理所当然。大人要是让我们赔补,等于是我们花钱买了一个贼名,如何能够心甘情愿呢?”
崔知府要他们出钱的本意在于试探。如果他们不肯出钱,必是贪财,其盗窃的嫌疑终不能免,而如今这二人愿意出钱,反倒使崔知府犹豫了,也不好刑讯逼供,只好先放二人回家。
次日,二人并没有食言,各自将银子送来,而且是每人一份,等于是加倍赔补,其救济之意甚明。
崔知府只好先收下,却不得不怀疑此二人。为什么他们这样痛快交出钱财?莫非他们做贼心虚,想借出钱的名义洗脱嫌疑?本府如果不能够确定一人之罪,这钱收得也师出无名。如今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够拘押这二人。
崔知府送走二人之后,即刻派出亲信去查访二人的虚实,得知他们家境殷实,数代都与人为善,口碑甚佳。因此大致可以排除二人偷窃银两的嫌疑。
崔知府想:“若不是二人偷盗,是不是王氏贼喊捉贼,将银子藏起来,给她的相好了呢?其丈夫出去两年,也难保其没有外遇。”
于是,崔知府又派亲信打探王氏的所作所为。亲信们打探数日,得知王氏冰霜坚毅,丈夫不在家,绝少与他人往来,更何况丈夫回家之后,还没有坐稳,就打开包袱,王氏根本就没有时间藏匿,应该是途中被盗的。也就排除了王氏的嫌疑。
崔知府想:“虽然在中途有可能被盗,也难说不是章炯贪心不足,故意将自己的银子藏匿,然后捏造那二人偷盗,以诈骗钱财。
如何试探章炯呢?崔知府将二人赔补的银子暂时予以封存,然后将公费银取出些封好,叫书吏送到章炯家。
以知府的心思,如果是人有贪心,见到银子就会说是自己的。若是章炯将公费银认成是自己所失银两,定是他故意设局。
书吏来到章家,声称找到被窃银两。章炯听说大喜,病也就好了一半,就让妻子扶着自己出来,验看银两。章炯打开封皮,发现乃是锭整银,便说:
“这不是我所丢失的银两。我做小买卖,所收的都是散碎银子,并没有熔化成大锭,一定是知府大人弄错了,小的不能收。”说罢将银两退回。
书吏回来禀报,崔知府又让书吏将二人赔补的银子送去,章炯依然说不是自己的银子,不能收。
崔知府想:“看来章炯失银是实,但其不冒认银两,亦可见他也是个老实人。如果章炯是个老实人,那二人就难逃嫌疑了。
二人虽然肯出银两,但也不能排除二人有出钱免罪的嫌疑。人心叵测,世事难料,只好先将此二人暂时关押,实在找不到丢失的银两,就按照控状所讲罪名定罪。”
想到此,崔知府命人将古亲、王业押人大牢,听候进步审理。崔知府闷闷不乐地回到后宅,夫人迎了上来,见丈夫不高兴,便小心翼翼地说:
“我娘家侄子前来看望,你见与不见?”
崔知府再不高兴,也不能得罪夫人,既然是夫人的亲戚,哪有不见之理?
崔知府来到花厅,但见一个儒士打扮的青年,身穿蓝青色长袍,虽然有几处补丁,却也浆洗得干干净净,头发用布巾扎起,一尘不染,因此看上去衣冠朴素,露出清贫气象,却也是一身正气。
崔知府问过姓名,其人名叫曹衡,然后问其父母可否安康、兄弟几人,婚配与否、何时离家等家常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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