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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一看,众人围住的是一家红灯户。雕梁画栋的门楣上刻了“怡红院”三个黑底黄金字,气派讲究的大门,显示出这间青楼的生意兴隆。
唐卓听过“怡红院”崛起的传奇。早在半年前,这本是一间三流妓寨,据闻自从老鸨救了一位流落中原的外蒙部族落难公主后,才成名的,那名落难公主便是怡红院里最红的“名妓晓月”。
晓月坚持姑娘们不卖身,并严格训练她们的才艺,甚至装扮出各国风情:金发碧眼的罗刹美女、纱巾蒙面绝不露脸的大食女子、化妆夸张的东瀛艺妓……使得各方人士,豪门公子们趋之若鹜。
不过六个月的时间,在晓月的整顿下,“怡红院”
已俨然成为中原第一妓院,日进斗金地削足了银两。
本来这种突然暴发的情况最易惹人眼红,但晓月似乎拥有天生的交际手腕,上至王爷公亲、下至贩夫走卒、连武林豪杰,她都周旋的如亲似友,再加上她乐善好施,每遇到救灾时节,绝对一马当先,不落人后,待朋友又极为海派,因此别说地痞流氓不敢来找碴了,连黑白两道都得卖“她”几分薄面。
只是今天似乎有点不大对劲。
向来生意兴隆的“怡红院”里静悄悄的,浑不似以往的热闹、欢笑;反而门口围了一大圈人潮,闹哄哄。
唐卓好奇心起,提气轻身跃上屋顶,纵人后院,偌大的院落里竟然杳无人声,只隐隐听闻大厅传来谈话声……
唐卓利用月影掩映,一溜烟跃上大厅横梁,趴在上面,低头望着底下双方对峙的场面。
一边是三名华服公子,由他们的衣着、气派,和出门陪侍在旁的数十佣仆看来,具是来历不凡的人物,就算不是皇亲国戚,富商豪贾大概也跑不掉。
另一方则只有一位白衣似雪、面如芙蓉的俏姑娘,五官端正、美而不媚、慧黠的大眼里隐藏着数之不尽的聪明才智,两道浓黑剑眉,写满勃勃英气。
好一位红尘奇女子,唐卓不由心中暗赞,此等人间龙凤却生在“怡红院”中,果然应了那句“污泥出白莲”。
“晓月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明知本王已来娶人,你没有嫁妆也就罢了,还撤了喜帐,一身白衣素服来触我霉头。”三名华服公子居中的那一位阴森地开口。
晓月挑了挑剑眉,言语如锋。“小王爷,您贵为皇亲国戚,娶妻不下聘礼,怎么反倒跟小女子要起嫁妆来了,莫非近日王府的府库……”“她”故意不把话说全,但语气间的轻蔑却是骗不了人。
不用怀疑,说话如此尖苛的,除了坠入时空隧道为老鸨所救的慕容晓月外,绝无他人。
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好、亦或“怡红院”里的姑娘全瞎了眼,半年来,他假凤扮虚凰,竟无一人识破他的男儿身份。
老鸨甚至对他言听计从,由得他改变院规,调度资金,把一间三流妓寨,改头换面成今日富丽堂皇的光景。
而眼前三个混帐,一个是堂堂的小王爷、外加当地知县、和一个宰相公子,因爱慕小姐花容,又贪人钱财,竟联合起来妄想人财两得。
幸得晓月见识不凡,早在开始赚银两时,就预防了此种情况发生,每日的盈余除了三分之一应付日常开销、三分之一存进银楼外,剩余的全在外面私下置了不少房地、田产和商家店号。
今天就算小王爷耍狠要拆了“怡红院”,院里的姑娘和他自己的将来生计也不会有问题。
既然晓月已准备妥当,谁理他是王侯?还是将相?一旦得罪了他,他照样卯起来整人,更不可能管住那张毒嘴了。
“你……”小王爷脸色变了几变,气得全身发抖。
久闻“名妓晓月”精明厉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但有一点倒真让晓月说对了,近日王府的财源确实出了一点问题。
老、少两王爷俱是爱赌、好色之人,败坏了家产,府库空虚,还积欠了不少赌债,人家请了杀手,扬言不还赌债,就拿脑袋来抵。
这可把他们吓死了,小王爷坏脑筋一转,自己既然没银两还那几万两的赌债,近来最赚钱的“怡红院”大概有吧!
“名妓晓月”人长得美,又是座会赚钱的活宝库,小王爷立刻起了人财两得的野心,所以他找来好友,又联合知县,给“怡红院”施加压力,硬是想强娶晓月。
“小王爷,您这么个抖法,难不成是中了风?唉呀!可得小心终生残废啊!”晓月存心气死他。
老实说,若非顾忌王府权大,恐怕连累了“怡红院”众姐妹,他不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