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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大”字形摊在新床上的新郎官闻言噗嗤一乐,不知又牵到哪一处的伤势了,笑到半截,忽然止住,换成一声痛苦难耐的呻…吟。
李大娘本来心中焦急又害怕,闻言不由得咯咯发笑,心下暗想:这新娘子真真是个傻到家的,嘴上说道:“哎呦喂,我的亲娘哩,竟能问出这种傻话来!新娘子自然要同新郎官歇在一处!”
新娘子垂首,低声道:“我不。我去睡柴房好了。”
李大娘哪里容她反抗,上前来捉住她的两只小手,嘴里哄劝道:“三姨娘,好月唤,听话,别说傻话了,啊!”
新娘子还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手里绞着自己的衣襟,嘴里反复嘀咕:“我不,我就不。我就要睡柴房。”
李大娘笑得手软,使不出力气来,往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才止住笑。对旁边的几个人递了个眼色,静好倩惜会意,上前来拉的拉拽的拽,把新娘子给架到床边,三下五除二,把她脚上的软鞋脱掉,往半死不活的新郎身侧一推,放下帐幔,交代了一声:“请新郎新娘子好生安歇。”呼啦啦地就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房门掩上,只留下她歪伏在新郎官身畔发傻。
第23章 22。9。28
心惊胆战地趴了一会儿,新郎官没动,也没说话。又趴了一会儿,新郎官没动,还是没说话。她就晓得身边这人大约是由于伤重而泛不起什么浪花了,于是悄悄吁了一口气,偷偷地活动了一下压的发麻的腿脚,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拉过锦被的一角搭在身子上,闭上眼睛,慢慢酝酿睡意。心里晓得阿娘及爹娘哥嫂眼下只怕正在忧心,但万事大不过吃饭睡觉,再如何心烦意乱,也要等明天起来吃饱喝足再做计较。
今天原本困极累极,以为能早早睡着,谁料躺倒在床后,神思却渐渐清明起来。她天生就认床,这里的枕头也比家里的高,比家里的软,不习惯不说,帐外几支红烛燃得正旺,甚是刺眼;身畔还躺着个陌生人,固然这人眼下人畜无害,但他的气息与身上的味道与她爹她哥哥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她并不十分怕他,却因为他的气息而渐渐慌张,渐渐心烦意乱起来。这样的情形下,叫她如何还能安心入眠?
她窝在床里边一动不动地躺着,听帐外红烛燃烧的噼啪声响,听花窗下虫鸣瞅瞅。静静地躺了许久,愁思一阵阵地涌上心头,她就开始想家啦。
心里想阿娘,想花点子,想爹娘,想哥嫂侄子,想小满,想菜园地里的瓜与果,想隔壁的六娘子和五斤老奶奶,连她们家养的秃尾巴狗也连带着想念非常。真是奇怪,那秃尾巴狗老是欺负花点子猫,她从前都是见一回揍一回的。
脑子里需要想的太多,愁思似波涛汹涌,然后想着想着,她就抽抽搭搭地哭出来啦。
正在一抽一抽的隐忍掉泪,忽觉一只手掌从身后伸过来,手掌先是落在她的小蛮腰上,后顺着腰往身上各处慢慢游走,还试图穿过她的胳膊探到胸前来。她骇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阻止那只手掌,谁料自己的小手转眼间就被那微烫的手掌反握住,抽也抽不出,动也动不得。她便回头去看,肇事者自然是身边半死不活的那厮。明明半死不活了,力气还恁地大。
那厮一身伤药膏,包扎得像只粽子似的。他身不能动,心却不死,想想还有一只手臂是好的,便伸出那只仅有的好手去招惹她。她使出全身的力气,腾出一只手往他身上死命捶打了两下。他的伤势雪上加霜,她终于得以抽出手。他吃痛,却不发一声,只拿眼死死地看定她。她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砰砰直跳,身子发软,气息不稳,力气就再也使不出啦。
如此僵持了许久,她连呼救都不敢,只好把身子缩成虾子一般,使劲往里侧钻,脸拼命地挨着枕头,背对着那厮,和他之间闪出老大的缝隙来。半响,见他没什么动静,她就把头悄悄埋到枕头下去,假装自己会隐身。
过了一时,那厮的手又慢慢伸过来,因为远了些,够不着她的前胸,便在她后背腰臀上摩挲,最后终于停在腰窝处,撩起她衣衫一角,手伸进去,一下一下地捏她腰窝上的软肉。
她的脑袋藏在软枕下,身子抖啊抖的,寒毛竖啊竖的,由着他捏了一夜的腰。
天将要拂晓之际,她再也支撑不住,也闹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了,阖上双目,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正在香甜好梦中,忽然间却又被他捏醒,懵懵懂懂地回头去看,听得他在脑袋上方唤道:“小月唤,扶我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问:“扶你起来?你要作甚?”
他极其不要脸地说道:“这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