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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惊人的巧合。&ldo;我没带钥匙,回不去了。&rdo;她小声说。打伞的男人踏出楼道,将伞撑起,和之前在大排档时一模一样地说了一句:&ldo;走吧。&rdo;&ldo;哎?&rdo;她睁大了眼睛。&ldo;先去我家。外面太冷。&rdo;他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片刻后回头淡淡地瞥她一眼,&ldo;如果害怕的话,不用勉强。&rdo;昏黄的声控灯将他的五官染得柔和模糊,像是镀了一层金,所有的细节都像是被滤镜处理过的相片一般,温柔得不可思议。暴雨将这个夜晚渲染得嘈杂又喧哗,可是在平台之下的单元门前,一切却又仿似被消声一般,宁静悠远。尤可意像是跳芭蕾似的,步伐很轻地踏入他的伞下,声音稳稳地说:&ldo;我不怕。&rdo;她对他露齿一笑,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重复说:&ldo;严倾,我不怕你。&rdo;☆、寒冷的夜,肆虐的雨,危险的男人。如果妈妈在这里,一定会痛骂她&ldo;毫无自我防范意识、&ldo;明知故犯&ldo;、&ldo;傻得可怜&ldo;或者&ldo;自甘堕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跟在严倾身后踏入了这个男人的家,内心竟然平和又坦然,像是小时候偷穿妈妈的高跟鞋时的心情,是沾沾自喜、甚至无比满足的。她早已从自家的落地窗前窥见了这个房子的冰山一角,如今真正踏了进来,才发现这房子果然和户主一样,简单得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客厅里仅有一张白色茶几,一张黑灰格子布艺长沙发,墙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与客厅相连的阳台被落地窗包围起来,窗前立着一盏落地灯,灯前是一张木质靠椅‐‐她记得她经常看见严倾坐在上面抽烟。这么冷的天还坐在木椅上,他不冷吗?严倾打开柜子看了看,回头就看见她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看,顿了顿,把仅有的那双米色拖鞋递给她,&ldo;穿这个。&rdo;那是一双很宽大的男士棉拖鞋,尤可意没有多想,把脏兮兮的绒绒拖鞋脱在了门口,然后穿上了干净的。直到她往屋子里走了几步,回头却看见严倾赤脚走了进来,顿时一愣,&ldo;你怎么……&rdo;然后她回过神来,他的家里只有一双拖鞋,让给她穿了,他就没得穿了。&ldo;那个……&rdo;她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可是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她把鞋子脱下来还给他吗?她小声说:&ldo;地上很冷,你……&rdo;严倾却压根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ldo;坐。&rdo;他很随意地把外卖放在茶几上,直起腰来的时候问了句,&ldo;吃过晚饭了吗?&rdo;尤可意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觉得自己不能太麻烦他,所以撒了个谎,&ldo;吃了。&rdo;&ldo;那你看电视吧,我去换件衣服。&rdo;严倾把遥控器放在她面前,很快往卧室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一点轻微的动静,他脚下一顿……好像是沙发上的人肚子叫的声音。尤可意正襟危坐,恰好打开了电视,被肚子君这么一闹腾,脸上的颜色简直是丰富到家了。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说点什么来应对这种尴尬的场面。是电视里的人,不是我?虽然吃过晚饭了,但是我直肠比鸟还短,所以又饿了?还是直接老老实实承认她是不想麻烦他,所才说谎的?……很多个念头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飞速闪过脑海,然而一个都没派上用场,因为严倾就好像没听见似的,很快走进了卧室。但尤可怀疑他多半听见了,因为她看见他的步伐停顿了片刻。窘。真的超级窘。她尴尬地垂着脑袋,心想自己在他看来肯定很滑稽。视线落在脚上大了好几号的拖鞋上时,她又忍不住分神去想,天,她居然穿了他的拖鞋……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应该没有脚气吧?然后又想到要是严倾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肯定忍不住把拖鞋拔下来抽她几个大耳刮子,怒斥一句:&ldo;枉费了老子大冬天的赤脚走路就为把鞋子留给你!&rdo;她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笑。&ldo;我的拖鞋很滑稽吗?&rdo;客厅边上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她一惊,抬头看见他换了件白色的圆领t恤,正在玄关那里往身上套另一件没有打湿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