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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许海冰边问边用报纸把靠她那边的车窗玻璃挡上。
张汶默默点头:“……我开始并不知他叫沈大兴,只知他的网名'二黑哥',他注意到我这个'顽皮野丫头'经常在黑夜出没、游荡,就主动跟我接触……好像他一开始就看穿了我颓废散漫背后的苦涩和痛楚,和我亲切聊天,对我耐心地劝慰,使我感到自己那颗近乎麻木的心渐渐有了知觉……要知道,在此之前,由于对十多年前那个半个月亮的深夜抹不去的记忆,我对爱情、男人、尘世都是心怀恐惧的。在我心里,爱情是堕落的,男人是肮脏的,这个尘世是充满血腥的。遇到了沈,我改变了许多,一向猜忌、多疑、谁也不相信的我,甚至多次追问他的真实身份,想在适当时候和他见面……也许正是太在乎他了,惟恐上当、惟恐失去的心理也就愈来愈重,约定的上网时间他来晚了一点,回复速度他慢了一点,我都怀疑他、责怪他……终于在一个半个月亮的深夜,在第一次提出和他语音聊天而几次都没响应后……”
一声尖厉的鸣笛,火车又驶进一穿山隧道,车厢瞬间陷入黑暗!
下面不说,许海冰也已经清楚了——
张汶在焦躁地看着电脑屏幕,
屏幕上接连弹出禁用窗口!
张汶眼睛里透露出愤怒的目光,
手指慢慢点下左键!
屏幕上载有网址的讯息窗口发送出去!
恐怖的鬼怪张着血盆大口逼真地扑出屏幕,
凄厉的嚎叫中隐约冒出一声沈大兴的惨叫!
……
“呜——!”火车冲出隧道,轰隆轰隆地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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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头小镇山环水绕,古朴幽僻。
镇口,屹立着一棵擎天大榕树,树冠宽阔而繁茂,像撑开的巨伞,浓荫翳日。
十来个上了年岁的乡民正三三两两地蹲在树下乘凉闲聊,突突的手扶拖拉机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手扶拖拉机在路边停下,从上面跳下风尘仆仆的许海冰和张汶。
许海冰要向拖拉机手付钱,憨厚的拖拉机手竟臊红了脸,坚辞不受,驶车而去。
张汶用手帕扇着汗,贪婪地浏览四周的风光,心潮起伏。
“是这儿吧?”许海冰跟上来问,张汶默默地点头。
“这里怎么还这么热?”
“这里可能算亚热带了,就是这样,夏天长冬天短。”
两人向树下走来,乡民们欠起身直愣愣地打量着这两位远乡来客。
一个瘪嘴老太用蒲扇遮阳,眯起眼睛端详一阵,脱口叫道:“哎呀!这不是早年下放来的连大夫和方护士吗?
怎么二十多年了,还这么少性啊?!“
大家惊诧地纷纷围拢上来,一个龟腰老汉凑到近前观瞧:“哎,别说,还真像嗳!二十多年前,公社就是派我用马车把连大夫和方护士接来的。”
“连大夫是我爸,方护士是我妈。”张汶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告诉大家。
“哦——怪不得这么像呢!”大家齐声叹道。
有人认出了张汶:“你不就是他们的闺女小丫吗?”
张汶点头承认。
“到底是女大十八变啊,现在这么文静了,小时候可比男娃子还皮啊!”
“丫头,你还记得你跟三牛、富根、癞子、栓柱他们到我家菜园地偷癞葡萄吃,被马蜂蜇着的事吗?”
“对了,你还拿过我家马灯去演《红灯记》,把灯罩摔了呢!”
……
大家伙儿正围着他俩七嘴八舌地说着,谁也没在意一个戴着老式眼镜的瓜条脸老头悄然离去。
张汶打听:“三牛、富根、癞子、栓柱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龟腰老汉答:“哎呀,乡下的娃子能怎么样啊?还不是识两个字够用了就回家种田,娶媳妇生孩子。像癞子,别看他癞,一肚子都是籽,光儿子就生了仨,生得起可养不起。现在种田不划算了,连化肥钱都挣不回来,为了养家,他们几个都到外面打工的打工、做生意的做生意去了,镇上就剩下3860部队了。”
“3860部队?”张汶不解。
龟腰老汉指着眼前这些人:“喏,除了三八妇女就是我们这些六十岁以上的老瓜瓤子啦。”
“你们都还记得我爸我妈吗?”张汶声音有些发坐位。
瘪嘴老太抢先说:“记得记得,他们两个可是积德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