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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下意识地重复着,心里寻思着,沼泽里建宅子,只能要么那里是一块沼泽中的实地,要不就是用人力将木桩深深地打进地下,一直打到硬土地才可能站住,这就说明当地的沼泽定然不会太深。不过此时这个不是重点,所以她很快抛开此事问:“这一伙人的头目是怎样一个人物?”
“说起这伙寇盗,世世代代盘踞在沼泽的水寨之中,已经百余年,现在的总瓢把子是前一代头领的养子魏兴华,根据我们几回交手,基本可以感觉出这个人敢打敢拼、胆大心细,又十分注重情义。他们的人都是附近日子过不下去的穷人或夷民,所以都极其凶狠,个个以一当十,每一招都是拼命的打法。若是与他们正面硬拼,即便是正规军队,也是要付出极其重大代价的。”李勇表情严肃地说。
“你说他为人重情义?这话怎么讲?”秦亦对此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他们经常与商队、官兵发生冲突,打起来无人退缩,但每次结束战斗,他们都会将己方人员的尸体抬回水寨,用他们的传统安葬。”李勇解释道,“主要是水寨中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几代前就已经入伙为匪。然后从附近或招或抢了女子上山成婚,甚是兄弟几个同娶一个女子。如今水寨已然俨然是个村寨一般,现在寨中的青壮年,许多都是祖辈的交情,光屁股长起来的交情,彼此间的情谊自然深厚。”
秦亦暗道,这倒是个有价值的信息,如何剿匪已经在她心中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概念,办法已经呼之欲出,她又转言去问刘勇,可了解天虞境内那一伙匪徒,刘勇摇头道:“那些人从来没过境犯案,所以压根儿没有接触过。”
此时外面又有人来报,定昌郡派来的水军参将王梦阳也连夜赶到,帐帘一掀开,秦亦才发现外边儿天色已经蒙蒙亮,而自己这儿还是毫无困意。
王梦阳入内后,先行见礼,而后道:“秦大人,临行前定王殿下命末将尽全力配合此番剿匪事务,并让末将将这封信转交于亲王殿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笺,双手平托呈与秦亦。
秦亦接过信放在自己手旁的桌上,令人赐坐,而后便问:“王参将可是熟悉那伙海盗?”
“呵呵,不瞒秦大人,末将当年也是那伙海盗其中一员,全赖王爷恩典,救了末将全家,末将便归顺朝廷,用这条贱命报答王爷的大恩大德。”王梦阳苦笑道,虽然说得大义凌然,但是神色间还是有些惴惴,自从归降后,他受尽了周围人的白眼,又不能凡事都去叨唠王爷,只得自己忍耐但求问心无愧,所以都年近四十,还不过是个参将。
秦亦听了他的话,竟然欣喜异常,连声道:“好,太好了!真是天助殿下,不料定王千岁给我们派来一位福将,此番歼灭海盗,看来就要着落在王参将身上了。”她原本就对那个张宏放心不下,如今来了个原本做过海盗的参将,怎么能不让她喜出望外。
王梦阳从一进来就在打量主位上的少年,虽然早就听说是圣上和晞亲王面前的红人,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年少秀气,脑中不自觉地就浮起他们军营中的一些传言,说这人以色侍君,才步步上爬。但是见她没有对自己露出鄙夷之色,而且那信息的神色极其诚恳,让他不禁生出一丝意外。不过他已经尝尽人情冷暖,所以并没有当即就心存感激,而仅仅是在心里觉得,这个小子似乎并不是那种草包花瓶。
“王参将,先来说说这伙海盗的底细,咱们综合几方面情况,天明后与殿下及文武官员,商议出个剿匪计划来。”秦亦换了个姿势,微微活动了一下酸楚的背部,坐了一夜,此时才开始觉得有些劳累。
“泷泽海群岛中盘踞的海盗,其实大部分都是临海的渔民,有的因为天灾流落至此,家中没有亲人就落脚为寇,但大部分都是因为海里讨生活太过疾苦,而且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的下场,又要接受官府地痞的层层盘剥,所以还不如落草为寇,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再说曹天这个人,他脑子灵活,但脾气不好,生性凶残,把手下当牛做马,稍有不满就连打带骂,更有甚时直接放了海漂。”
“海漂?”秦亦不解地问。
“就是将人剥光衣服捆在一个木筏上,然后就这么推进海中,让船随着海水漂走,而船上之人,要么就是活活晒死,要么就是饿死渴死,更有惨烈的是被海鸟活活啄死。”王梦阳说着皱起眉头,面色极其难看。
秦亦也面露不忍,但心里却想,曹天既然这么残暴统治,他的手下不反则已,但只要有人开始反抗,那绝对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共四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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