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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她回答,把手上的材料递给他。
强飞快地扫射,“这份材料不是我们的内部记录吗?怎么会到协会手里?”
“我如果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着急了。”她泥瘫在沙发上,“你有没有查到什么?”
“没什么结果,举报人到底是谁没有人知道,不过听说很有背景,你这个案子连上头都打电话下来关照过,要尽快地、详细地调查。”
“究竟谁这么丧心病狂,非要折腾死你我不可吗?”子微不由怒从心来。
“早就和你说过,离婚案不好接,你非要以解放天下妇女为己任,这下可好,谁来解放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子微瞟他一眼,“我都决定放手了,不是吗?我们不是说好干完这个案子就结束了?”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还是解决当务之急吧。这个报告你要怎么写。”
“我心里没底,这份材料详细却不详尽,言之过浅只怕引起他们不死心,反而加大调查的力度,言之过深只怕是自曝其短。难啊!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个引子。”子微若有所思。
“这的确是个引子,引你我走上绝路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对方能掌握这些材料,就不会仅仅掌握这些材料,他应该有一份比这更深更广更接近事实的材料,这个只是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有可能……你有什么打算?”强问。
“没有什么复杂的打算,我决定尽量满足对方的需要,给他一块详尽的报告,我要让他手里掌握的东西成为废纸。”
“子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有可能被吊销律师执照。”
“强,我知道,但我们躲藏不了的,他们手上有所有当事人的联系电话,如果有所隐瞒,一个电话就会让我们更被动。我本来就是学法律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法的尺度。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仅如此,我还明白如何打击敌人。我不会倒下的。”子微的眼放射出自信而决定的光芒。
接下来的一个月,姚子微夜以继日地为经手的每一起案件作好周密的准备,她确定了协会手上那份材料只能联系到十几个当事人,她与这十几个人分别通了电话,了解了他们离婚后的生活情况,在得知他们中的大多数生活都很幸福时,她松了一口气。她口气诚恳地向他们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目前的麻烦,他们都表示愿意帮助她。“如果协会的人找到你,你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不要刻意为我说任何好话,只需要据实说明有关我的事务所情况就好了。”她这样说。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无奈到要举行听证会,她也不至于心里没底。
而后她研究战略,即接受调查听证的全部计划,同时也研究战术,即采取的每一个具体步骤,包括在那个非正式的申辩会上,张景泰有可能提出的任何问题以及她的回答,她都做了准备。她相信一句话:多数官司在开庭之前胜负已成定局。
在从香港回到上海的第二十八天,她完成了长达数十页的报告,把报告交给协会之后,她接到通知两天后举行申辩会。
她决定放自己一天假。换上一套家居服装,把强从隔壁房间的床上挖起来,大声吆喝着开始大清扫。强愁眉苦脸地陪着她将整个房子拖了一个湿淋淋,又反里里外外的几面窗擦得晶莹剔透。在清扫艳的房间时,她绝好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色。她想到五年前,他们三个是如何兴致勃勃地进入这一行,如今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困境。她又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们三个形影不离,经历了多少风浪,如今却真的过尽千帆了。
“强,你说方立煜会对艳好吗?”她问。
“小微微,艳是不需要别人对她好的,没有人会比她更疼她自己,你不用担心她。”
“当年我们三个一手组织了这个队伍,没想到她就那么轻易地就退出了。”她面带哀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是吗?再好的搭档也有散的一天。她到最后不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若不是她,最后那个案子我们还找不出头绪无法结束。你一向不是风花雪月的人,怎么也这样悲春伤秋起来了?再说,她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能学以致用,回到专业上去,不也是一件好事,她本来就是学心理学的。”
“可她学的是犯罪心理学。”
“犯罪也是人啊,而且是变态的人,既然她能研究非正常人的心理,那么研究正常人的心理应该驾轻就熟。”
“强,这次的事情结束也后,你准备去哪里?”她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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