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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贼们如潮水般退去,流民夺了粮食早就散去;商队众人喜极而叫:“盗贼退了!我们安全了!”
杨幺跳下马背,冲到凯旋而归的刀手中,却见得有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一身鲜血的张报宁急匆匆地叫道:“快来人,先给这位小哥治伤!”
自然有懂医的上来,急急替张报宁看伤,却是极重。两处刀伤,一处枪伤,血流不止,普通刀伤药止不住碗口大的枪伤流血,杨幺摸着黑到驿道旁的山林里采了些草药方才止住。收拾妥当了,大家松了一口气,从帐蓬里退出去忙别的事,仅留杨幺一人照看张报宁。
张报宁躺在床上,勉强出声道:“幺妹,你也替自家的伤上上药,别小看了。”
杨幺点点头,躲到张报宁视线不及之处,解开衣服,上了伤药。回到床边,见张报宁满头大汗,知道是因着伤势疼痛,不由取了湿巾轻轻替他擦拭,默默不语,过了半晌突然道:“小宁哥,等你伤好后,教我武艺吧。”
张报宁勉强看了杨幺一眼,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点头,便累极晕睡,倒也免得受罪。
因着张报宁伤重,商队拨了一辆马车给两人乘坐。张报宁初时全身动弹不得,除了换药外,吃饭、喂药、擦洗、大小便皆要人代劳,杨幺哪里能推给别人,不避嫌疑,事事侍候,打理得妥妥当当,众人皆以为杨幺是张报宁的妹妹,也未曾多想。
张报宁虽知不妥,奈何身体实在是伤重,手脚皆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杨幺脱了他的衣物,替他擦洗伤口,这也罢了,最让两人尴尬的便是大小便,张报宁起先绝不肯让杨幺在旁,只要她取了盆放在车内,死活赶了她下车。自家用未受伤的左手慢慢解了裤带,一点一点挪动身体,把裤子褪下,但身上的伤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方脱到一半,伤口便开始渗血!
杨幺在车外等得焦急,又不好冒失进去,只好偷偷揭开帘缝,见得如此,哪里还能让他继续?只好厚着脸皮,全部代劳。她还没什么,张报宁已是满脸通红。
走了三天,到了一个小县城,杨幺见张报宁伤重,断不能再行,便和他离开商队留了下来,湖广商队的管事极是周全,寻了一个医馆付足了酬金、房租,让他们俩在医馆内住了下来,互道珍重,方才离去。
在医馆中诸般事务自有人代劳,倒叫两人都松了口气,安心住了下来。
过了七八天,张报宁伤势大好,便开始倚在床头,指导杨幺习武。“妹子,你如今已是十二岁,虽是迟了些,但女儿家也不需太过厉害,能防身便足矣。先练习拳脚,再习刀剑,不可急燥。”
张报宁原认为,杨幺无一点基础,身体又弱,习武自是艰难。哪料得杨幺极有毅力,每日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便是苦练不休。
饶是如此,张报宁仍是惊叹杨幺一日千里的进境。过了十日,杨幺已是把“太祖长拳”习会。此时张报宁伤口已经全部结好,能下地走动,只是遵了医嘱,还得歇上五日方能上路。
张报宁坐在小院中,看着杨幺将“太祖长拳”打得虎虎生风,颇有一番威势,不仅叹道:“没料到妹子还是个习武的奇材,小岳哥只管护着你,倒险些浪费了如此才能。”
杨幺打完一趟后,一边取了汗巾擦脸,一边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奇才,只是这打拳脚总是讲究呼吸节奏,我以前和报辰老在一处凝视静气,正适合练武,上手便快了。”
张报宁一愣,回忆着说道:“妹子,你可是学过张家家传的内息修练之术?有阵子报辰日日跑出去,阿公只说他去修炼,原来是和你在一起?”
杨幺却是一呆,正搔头说着:“我们只是在一起凝神,磨他的性子,并无……对了!”杨幺将以前的疑惑联在一起,顿时明白,大叫道:“张精文那老狐狸,原来是诓着我陪张报辰一起修练内息功法!我说哪里有人叫一个小女孩磨人性子的!”听得张报宁咳嗽了几声,杨幺忙转脸笑道:“多亏了张阿公,我方能如此便宜地习武。”
张报宁看着杨幺微微而笑,杨幺尤在自顾自地琢磨,“这内息就是内功吧?为什么我练了也没有任何感觉,难不成仅是习武之人方有用处?”
张报宁叹道:“我说妹子,你就知足罢,只要你按着和报辰弟一般的功法日日修炼,自然会有结果的。”
杨幺一瞪眼,看向张报宁:“你们家阿公可没有教过我如何修炼!报辰也没有告诉……”语音未落,杨幺猛然冲进屋子里,把自家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翻出当初张报辰留下的小包,打开一看竟是一本书,细细一翻,顿时欢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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