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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地,若是我不在家,便无人做饭洗衣,纺纱织布,实在是过不了日子。”
“不妨事,不妨事,你每日午间做多些饭,晚饭就不用操持,至于丝布,阿公我每月给你半匹布,可好?”
杨幺暗暗叫苦,这张报辰说好点是个有原则的人,说坏点就是个木头疙瘩,这性子要如何调教?她全然不明白这张阿公的意思!只是瞅着他的语下之意,不把这树子翻个百十来回,这事儿可没完!
她正绞尽脑汁想法推托,却听那老农哈哈一笑,甚是满意地道:“小四儿,好好和这小女娃学学,一天十二个时辰,你若是能让她站在这里看你松土五个时辰不挪窝,就算你成了。阿公就传你张家刀法!”转身便走了开去,忽然又回头对杨幺说道:“小女娃,你若是天天看着阿公松土,三年便可治好心疾,但若是能调教好小四儿,你的心疾自然不药而愈!于你大有益处!”
第五章 青梅竹马
杨幺心里正琢磨着以后日日躲在杨家村再不出门,看这老头去李家村找人。老农这话却让她瞠目结舌了半晌。待她回过神来,老农早没了影,却见得张报辰正干劲十足地松着土,一锄下去,碎泥飞起老高。
“嗳嗳,你阿公叫你松土,没叫你挖坑!”杨幺见得这乱七八糟的一团,无名火顿时冲上脑门,一指老农当初松土的地方,瞪着张报辰道:“那边蹲着去,看看你阿公一锄下去是多深,有多宽,多久下一锄,你一点不差地想明白了,才能动手松土!”
张报辰理都不理她,嘴上哼道:“我不听杨家人的话!”
“杨家人咋的啦!有本事你和你阿公说我是杨家人,叫他来教训我一顿啊!”杨幺重重一脚压在一块碎土上,慢慢用脚尖把它碾扁碾成细粉,抬脸看到张报辰还倔着不动,冷哼道:“自以为是,顽固不化,难怪这么容易输给我哥!”
张报辰猛抬头瞪着杨幺,他虽是只十来岁,却长得极壮,身高不输给寻常十四五岁男子,双目一瞪自有一股威风煞气,杨幺暗惊,嘴上却更是刻薄:“看什么看?你不是早知道我是杨岳的妹子了么?若是这般不情愿,早和你阿公说了,大家都不用浪费功夫做白活!松土就能把傻子变高手了么?”
张报辰看了杨幺半晌,默默扛着锄头,走到先前老农松土之处,蹲在一旁,竟自顾自细细地看了起来。
张报辰原本极有悟性,慢慢竟摸到些门道,渐渐脸上的煞气渐渐地散了开去,眉目神色一点一点平和起来。他原是张家人,此时便有所领悟,自家阿公是在教他凝神吐纳之法。
杨幺却茫然不知,在一旁暗暗观察张报辰,有些浮燥的心神不一会儿便被他呼吸中的细微变化所引,不自觉地调整呼吸与张报辰相合,渐渐一同沉入了平和静寂之中。
当她被节奏的紊乱惊醒之时,太阳已经西斜,张报辰还是蹲在那里,神色却有些不耐,杨幺不禁说道:“今日便到这里罢,你也到极限了。”这回,张报辰听话地站了起来,有些腼腆地说道:“难怪阿公要你教我,你功力果然比我深。”
杨幺愕然,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苦笑一声,说道:“我这是无可奈何,和你开始那样用心完全不一样,没听到你阿公说我有心疾么?”见张报辰面露不解之色,又说道:“我有时候对周围人心神的骚动特别有感应,你只要能心神平稳,让我五个时辰不回神就满师了。”
张报辰嗫嚅道:“方才我只凝神了半个时辰。”杨幺叹了口气,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说道:“毛病种了五六年,那能一朝解决,等待也是一种耐性。”张报辰茫然点头。
这两人自是鸡同鸭讲,各自说着各自的理,偏是张报辰单纯,杨幺于武道无知,倒也相安无事。
张报辰正要离开,回头看了杨幺一眼,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明日还来么?”
杨幺点点头,回答道:“午后我会到此处来。”说罢,揉了揉额头,正要离去,听得张报辰说道:“你还和五年前一样瘦,好象都没长高多少,记得要吃饱饭再来。”
杨幺终忍不住哈哈一笑,朝张报辰挥了挥手,喊道:“明日不见不散。”
待她回到自家院子,闻到满屋饭菜香,杨岳正坐在院子里,小桌上已摆好了饭菜,她最爱吃的酸菜蒸肉又是满满一大盆,杨幺走过去坐下,端过菜粥就吃。
杨岳看了她一眼,说道:“张家的布我们是用不着的,你只把自个儿的毛病治好了是正经。”
杨幺瞪了杨岳一眼,哼道:“有你这样的哥哥,半点不得自由,我那毛病能好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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