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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过誓词。淮勇们才开始吃饭,而那赵信忠则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那是复旦公学新编的《中国史简易版》,里面以比原版更直白的语言,简要而明了的讲述了两百余年来,满清的残暴统治,痛斥了满清的诸般罪恶。
历史教育同样是训导工作地重要部分,教育的范围已经由原来的公学学生,扩大到了淮军的基层官兵。除了讲述满清的残暴之外。《中国史》中还描述了太平天国的邪恶,以便使将士们认识到,消灭太平天国,与今后的反抗满清并不矛盾。
训导官赵信忠慷慨激昂的讲述着那段血腥的历史,士兵们连吃饭边听着,待听到激愤处,个个是怒发冲冠,恨得咬牙切齿。
汉人并不是生来就懦弱,并不是生来就愿被奴役。只是。当年地满清入侵,杀尽了敢于愤起反抗的仁人志士。打断了汉人的脊梁。
他们篡改了儒教的精髓,他们焚毁了异己的书籍,他们将整个汉民族都置于他们的奴化统治之下。这个伟大的民族,经多长年累月的人性摧残,早已不复往昔勇敢与智慧,渐渐沦落为任人鞭打的黄牛,默默无闻地供养着那些吸血地虫子。
是洋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这个令人窒息地大牢笼,根值于血液之中的那种不屈被唤醒,苏醒的他们,就像千百年前他们的祖先一样,再一次为赢回人的尊严而战斗。
这就是曾纪泽的目的,让这些满清铁幕之下的奴隶,重新找回对“做人”的向往。
虽然在不同的战壕,但训导官口中那血淋淋的历史,却同样在打动着包大全的心灵。他和他的湘勇们陷入了沉思,内心中,仿佛有什么深埋的东西在苏醒,有一种愤怒企图冲破牢笼,为那两百多年来的屈辱复仇雪恨。
训导官讲罢,淮勇们个个怒不可遏,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训导官压了压手道:“大伙心里清楚就行了,别太张扬,这口恶气,曾大人早晚有机会让大伙发泄出来。”经过训导官一番安抚,众人这才平静下来,喃喃咒骂着将碗里的饭菜扒拉干净。
训导官在这里讲完课,很快就离开去了其他两个排的防区。郑会见大伙饭也吃完,便道:“咱们接着干吧,天黑之前连长大人要来视察的。”
这一排的淮勇们正要拿起镐来接着动手,那连包大全笑嘻嘻的喊道:“我说郑兄弟,刚才你们的那个什么训导官讲的太好啦,好些东西咱弟兄们听都没听说过,不如你给大伙讲讲吧,也好叫咱们开开眼界。”
郑会一怔,眼珠那么一转,无奈道:“兄弟你们想听故事我讲一讲也无妨,只是还有这么一长段才能挖通,我们得赶着在天黑前完工呀,不然非得被上峰责骂。”
包大全一摆手,叫道:“这有什么难的,我说弟兄们,快给淮军的兄弟们搭把手,帮他们干完咱好听故事呀。”
湘军的那些士兵们也跟包大全一样,一门心思的想听历史故事,包大全这么一呦喝,也不用多催,十几个人抄起家伙就埋头苦干起来。
“那就多谢弟兄们啦。”郑会一脸的得意。
傍晚,月明星稀,炮声轰轰不断。在那漆黑的战壕之中,蒙昧初开的战士们围坐在那人的身边,听他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那久远的历史。
北京,储秀宫。
那妇人身子微斜,一手依靠着炕上红桌,另一手捏着茶盖。除了母指食指外,她那白纤长的手指都被银纸包裹着,保护着那长长的指甲。那露出的两个指头,优雅的拨弄着杯中的香茗。
桌子的另一边,坐着另一位雍荣华贵的妇人,茶已凉,却不曾饮过一口。她不急不慢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念叨着什么“阿弥陀佛”。
“启奏两宫皇太后,恭敬王求见。”一个身形微胖,双眼细眯的太监蹑着脚走入,恭敬的向那两个妇人上报。
慈禧将那茶杯盖放稳,慢慢的坐稳了身子,慵懒的摆了摆手:“安德海,让六爷进来吧。”
“喳。”太监应声而去,过不多时,一位英气勃勃的中年男子大步而入,上前便要下拜口中边道:“臣奕;叩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
恭王奕;还未弯下身子,慈禧便忙伸手一挥,笑道:“六爷不必多礼,赶紧跪安吧。”
奕;仍旧下跪行礼,罢了才起身,慈禧忙又招手:“安德海,快给六爷看座,别让六爷站着说话呀。”
总管大太监安德海忙不迭的搬来一张凳子放在了奕;的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爷,您慢坐啊,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