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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覆没。
我有点后悔自己选择了医师这个行业,也许我该去当牧师或者是法师的。
“不行,他一定要活过今天!”不晓得为什么,我也大叫了起来。
对,一定要活过今天,那怕只有半个小时也好。
我征得王医师的同意,跑到血库去找了全血四千西西,新鲜冷冻血浆六个单位。血小板六个单位。整个开刀房的准备台上都是血。
“王医师,你尽快止血,我这里的血可以撑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告诉他。
“二十分钟,只要撑过五个二十分钟就是礼拜四了,我看神明还有什么话可说。”我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手术?上哗啦哗啦都是抽吸器的声音。抽吸空瓶满了,搬出去。不久,新的瓶子又满满的都是血。
“请血库紧急再送三千西西的全血过来。”我请开刀房内勤护士小姐帮忙再叫血。我必须维持至少十分钟的库存量。
不久,我的七千西西全血已经不够了,大部分的血液几乎都流到抽吸瓶里去了。我必须再叫三千西西的血液以及更多额外的新鲜冷冻血浆和血小板。
我彷佛可以感到死神正在另一端和我拔河,每次我输进一点血把病人的生命拉过来,死神便流出更多的血,把他的生命往另一端拉过去一点点。
“没有什么鬼怪这回事。”我在心里喊着,像是鼓励自己,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差不多在我输进一万二千西西的血液时,我看见这时墙壁上的时钟走过了十二点。
“礼拜四!神明错了!”我兴奋地大喊大叫。
“天啊!”张医师笑了出来,“你还真相信那些什么神明的鬼话?”
血还在流着。不过奇迹似地,渐渐止住了。王医师用止血钳把腹腔动脉夹了起来……手术结束时大约是半夜二点钟。我们讨论得正热烈。
“根本没有什么神明这回事。要不然神明怎么会算错呢?命运怎么可以改变呢?” 张医师表示。
“我只是怀疑,又不是说我相信。要不然连掷十八筊卦怎么说?机率太低了,简直是不可能。”
“你又没有亲眼看到,你只是听说。我实在不相信这些事。”他表示。
“你不相信,那你敢去睡病房那张闹鬼的床吗?”我挑衅地问。
“那有什么好可怕的,就是一张床而已嘛!”
王医师正给病人包扎纱布,贴上胶布固定。他看看我,意味深远地说:“搞不好乩 童说得没错,只不过病人今天遇见贵人了,所以延长了寿命。”
“贵人?更离谱了。”我笑了笑,“谁是贵人?”
“就是你自己啊!”王医师指着我。
我们把病人搬到推床,推出开刀房。
贵人?我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正当我快要相信这件事时,这个贵人倒霉地撞到了开刀房的悬挂式点滴架,踉跄地跌个四脚朝天。
隔天大清晨我去加护病房看病人时,他的麻醉已退,整个人清醒过来了。情况似乎还不错。
睡在闹鬼那个病床的张医师则才醒过来。他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冒着冷汗还是怎么地。
“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似乎是心虚地问我。
“听到什么?没有啊。”我反问他,“你是不是看到什么啊?”
我可高兴了。
“哎哟,都是学科学的人还那么迷信,天下那有什么怪力乱神?”
接着他开始对我大吹特吹起来。
第09章 人子
我在加护病房正准备为心肺衰竭病人打中央静脉留置管时,接二连三有新病人住了进来。我看见一个产妇,半坐在床上,喘着气,一副很麻烦的样子。我们加护病房很少有产妇住进来。一旦有产妇住进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唉。”我在心里默默叹气。
“老先生,你听好,我现在要在脖子帮你打点滴,你要和我合作。你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点滴可以输液了。请你一定要和我合作。”
我一边说,一边想在老先生的肩下垫枕头,把他的脖子侧向一边。可是我遭到很大的阻力。显然老先生并不愿意,他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看着我。老先生是国内知名的企业家。我曾经读过他的传记。老实说,他白手起家的精神和毅力,给过我很多的启发。
“老先生,这针不行,就没办法给你治疗。不打不行。”我再劝他。
他已经作了气管切开,接上呼吸器,没办法说话。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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