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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冰箱里的干燥剂吞了下去,我妈抠着我的喉咙吐了两个小时。后来我就彻底虚脱了,你知道我妈去做什么了吗?她为了给我换一点食物,跟一个开猪肉店的猥琐男人上床了。那男人搞了她两个小时,最后丢给了她一块生猪肉。她回来的时候大腿上还流着血。她将猪肉扔在锅里整块煮了,洒了酱油,丢在了我的盘子里,自己却趴在床上倒头就睡。我一边哭一边吃。从那以后,不管她怎样对我,我对她都再也恨不起来了。”
沈青沉默地听完,没再说什么,只小心地扶着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之后,安娜的母亲又来找过她几次,后来安娜没钱了,她母亲就搬了她的家私去变卖,最后能变卖的东西都没有了,她才渐渐不来了。安娜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依旧在那家咖啡厅里上班,也依旧烫着大波浪卷发,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冶艳而性感。沈青每次去咖啡厅时,还是会时不时看见她抱臂靠在门口抽烟,袅绕的白烟同门外的雨气混在一起,有种迷蒙的神秘感。
沈青看她时,她仍会回过头来眯着眼睛对她笑。从前沈青总是想,她那双如雾气一般朦胧的眼睛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而今她终于明白了,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那不过是对生活失去所有期许和希望之后的眼神罢了。
。
那年的秋天像是所有的秋天一样燥热。各系的新生渐次登记报到,每张年轻的脸庞上都洋溢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神采。有一天,当她坐在咖啡厅的窗前向外张望的时候,忽然在那些脸庞中发现了梁小祯的脸庞。她瘦了一些,五官愈发地分明起来。沈青还未来得及跟她打招呼,她就已满面笑容地向她走了过来。
“老师,我终于来了。”梁小祯上前拥抱了一下沈青说。
沈青微笑着向她道贺,又问她学什么专业。她说学酒店管理。二人寒暄了片刻,咖啡厅外忽有人向梁小祯招手。梁小祯对沈青说了声“下次再跟您聊”就快步向门外走去,然只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有些犹豫地回头问说:“老师,您最近…有嘉文的消息吗?”
沈青愣了一下,笑说:“我怎么会有他的消息呢?”
梁小祯也笑了一下:“那倒也是。”
新学年开始后,沈青依旧开设了文艺批评理论的选修课。因有旧生在新生中间散布了“那位沈老师的课很好过,而且又大不点名”的传闻,今年选修这门课的学生比去年多了一些。
第一堂课上,她依循惯例点了一次名。然这过程不过是机械与惯性的,快要点完时,她也并未记住任何一个学生的名字和面孔。点完了第一页,她又漫不经心地翻开了第二页,那个名字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的心脏不禁猛然一颤——
“许嘉文。”
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自教室后排的角落里传来,心口似有一股洪流遽然上涌,只叫她感到窒息头晕、心跳如鼓。过了几秒,她终于意识到这段沉默的不恰当,急忙抬起头来向那个方向望去:
那少年也在遥望着她。他穿了件白衬衫,剪了清爽的短发,午后的阳光透过长窗洒在他的肩上,他的眼神明净而安宁,如同天主的圣徒,又如同不经世事的孩童。
她脑中此刻仍在嗡嗡地回响,耳边忽有长风呼啸,带来遥远的耶路撒冷的钟声,唱诗班正在那里以庄严的曲调咏唱着一首赞美诗:
“我身沉睡,我心已醒。”'1'
作者有话要说: '1' 《旧约。雅歌》
☆、蓝色海葵(1)
这天下午,沈青整理好了资料文件,带上手提电脑和雨伞,搭东铁线来到学校。
离下午的课程还有一段时间,她便去了教室旁边的教员休息室,在那里待了片刻,一直等到壁钟的指针走到了1点25分,方才起身去了教室。学生们纷纷走上讲台提交上周的报告,许嘉文也在其中。他并没有抬头看沈青,沈青也没有看他,那份报告经过大约一秒钟的时间从他的手中传到了她的手中,他们的表情与前一秒并没有什么不同。这一个月里,他们再无除此之外的其他交流。
其实,自沈青在第一堂课上喊出嘉文名字的那刻起,她的心情就再也没有平静过。她迫切地想知道他这一年多来的去向和生活,却又担心他真的会突然走上前来同自己搭话;她想好好地看一看他,却又不敢向他投出凝望的视线;她也希望他在看她,却又害怕再与他像那天下午一样四目交接。于是,每个周四的下午对她来说都成了一种期待和煎熬。
这姿态在嘉文眼中自然而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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