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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性感小妇人,脑海又闪过招租启事上的字字句句,心底突然浮起一个模模糊糊的感觉——
她会懂的。
“我暗恋好友二十年,”随着话说出口,她心湖再起涟澜,“从国小一年级开始到现在。可是他要结婚了,我的心再也没有去处,我的人也是。所以我在德国流浪了三个月,昨天回国,现在还是不知道该去哪里……”
“那你现在想怎样?”性惑小妇人兴致浓厚地问。
“我想好好生活,把心归零。”她唇畔笑容隐约带着苦涩,“我想要……再见到他的时候不会心动,不再若有所盼,从今以后,我们两个人就只是普通的老同学、老朋友。就是这样而已。”
性感小妇人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后,终于忍痛开口:“好吧!”
陈兰齐不解的看着她,心头浮现一簇小小的希望火苗。
“显然我是越混越回去了,”性感小妇人忍不住嘀咕抱怨,“贴个招募逃妻启事,来的三个就有两个不合规定,都是春光一开始就『带塞』,坏了风水……没关系,妻债夫偿,改天我就揍她家翟恩出出气好了。”
“所以这是不是表示……”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她的意思,但陈兰齐逐是忍不住期盼地开口,“我可以住在这里了?”
“不然我干嘛站在这里跟你废话一大堆?”性惑小妇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呃,好。”她愣了下,赶紧补充了一句:“谢谢。”
“月租七千含水电,每个月五号交房租,押金一个月,包三餐另外再贴三千,我煮什么就吃什么。”性惑小妇人露出鲨鱼笑容。“最重要的一点,禁止携带宠物入屋,尤其是『男人』,你ok吗?”
陈兰齐赶紧点头。
“记住,狗与男人进入者,杀无数。”性惑小妇人突然上下打量她,“你肚子里有怀了什么吗?趁早讲出来,我要分一杯羹。”
抢钱抢粮抢小孩是她的新嗜好——干儿子干女儿当然是越多越好。
“只有冒酸。”她苦笑。“抱歉,让你失望了。”
“好吧,反正我今天也够倒霉了。”性惑小妇人一边带路,一边唠叨抱怨。“你房间在楼上走廊最后一间,前面那间的房客叫贝念品,不是纪念品……”
就这样,陈兰齐跟在那个充满了矛盾与神奇组合的房东身后,一脚踩进了那幢比童话还要魔幻的六〇年代巴洛克大宅里。
而且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有种终子回到了家的荒谬归属感。
他的办公室窗口,正对外头一大片梧桐树。
夏天,那是一片郁郁青翠的绿意盎然,可是秋天一到,心型的叶子转为金黄,渐渐化为伤心的铜锈色……
像是谁的心一片片开始凋零。
见鬼了,他从来不是诗情画意、心思纤细敏感的文学家,伤春悲秋也不是他这类人的专长。
但是为什么他一个早上都站在窗前对着梧桐树发呆?把满桌医学报告、教学研究、病历档案都晾在一旁。
“呃,项主任。”门上传来几下轻敲,一名年轻女医师探头进来,脸上难掩崇拜爱慕地望着他。
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穿着优雅的丝质衬衫加医师白袍的项主任看起来活脱脱是“恶作剧之吻”里的江直树、“白色巨塔”里的苏怡华啊!
项康回头,浓眉微蹙,“什么事?”
年轻女医师勉强抑下心中小鹿乱撞:“报告主任,开会时间到了。”
“知道了。”他点点头。
开完一个下午冗长的心脏科内部会议后,项康疲惫地步向员工餐厅,打算随便吃点什么打发晚餐,好接续晚上的夜诊。
晚上十点半,他终于回到家。
洗完澡,项康换上白色休闲服坐在小吧台前,在仅开了一盏晕黄落地灯的陪伴下,斟了杯威士忌加冰,缓缓喝了起来。
再度品尝寂寞。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和讯息都是官香华。生气的、质问的、撒娇的、讨好的……
他知道自己很糟糕,很混蛋,他应该给香华一个答复——从婚事到星期天究竟要不要陪她去阳明山上行馆泡温泉,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
他想起今天早上,终子再也忍不住打电话到陈兰齐的童书出版社,去询问她的消息。
他痛恨这种必须向别人询问地行踪的事,因为这二十年来,他都是陈兰齐最亲近的人,从来不需要藉助外力及外人,才能知道她人在哪里,以及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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