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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会孤独寂寥,那感觉,要比不懂得爱的时候还要绝望得多了。不过两情相悦时,也有想象不到的幸福。”
余锡裕说的自然是道理,但白染却觉得,余锡裕并没有明白自己在说什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夜里不方便骑车,白染跟余锡裕推著车并排走著,路很窄,两个人就挨得很近,车把手几乎都要擦著车把手了。四下里很静,只有自行车的轴承链条的细碎声音。夜色像温凉的水,丝丝缕缕地浸染到身上。白染心里却有一种与这静谧凉夜完全无关的,灼热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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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锡裕也感觉到了,白染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猜想大概是年轻人的心思,没事也要伤春悲秋一下,也就不说话了,安安静静地陪著白染走。
白染捉摸著自己心里的感觉,那种似乎很困惑又似乎很清晰的古怪又复杂的感觉对他来说竟然并不陌生,明明呼之欲出了,却又还是暧昧不明。
走了一小段路,月亮竟然出来了,细细的一弯,但那亮光却并不荏弱,把小路两边的树丛都照亮了。树丛里栖息的鸟儿对时间的理解非常简单,天亮就醒,天黑就睡,这时候却像是被月光吵醒,此起彼落地叫起来。在夜里听来,清脆婉转。
余锡裕说:“这是布谷鸟的声音。”
白染却像被布谷鸟的叫声惊醒了一样,突然之间灵光一闪,懂得了自己心里的感受。这种领悟给他带来的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吓。与余锡裕相识并不是很久,不过两个多月而已,却对他全心依赖,就好像他是自己最亲的人,连对父亲的感情,似乎都没有这麽深。
时常有莫名的情愫在心里涌动,哪里想得到,自己竟然是爱上余锡裕了。一旦爱了,就一定会知道,那就是爱,现在白染就是这样的感觉,尽管他从来没有爱过。他从来没有听过见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他经历过的人生里面,男人是天经地义绝无例外会爱女人的,“爱情”的意思,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之间的更深的更奇妙的感情。可现在的一个发现,推翻了他的“常识”,在某一个侧面,颠覆了他的人生。
他开始想到,自己爱上余锡裕,到底是自己的原因,还是余锡裕的原因,到底是自己天生就是要爱上男人,还是因为余锡裕在自己最寂寞的时候关心照顾了自己。他想起自己从小就对女同学不感兴趣。在女孩子爱俏,男孩子爱出锋头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曾受过感染。他没有对女孩子有过任何感觉,对那些受女孩子青睐的男孩子没有任何羡慕或者嫉妒。真要说嫉妒,他其实嫉妒过陈亭亭,回想起来,当时是因为自己以为余锡裕对陈亭亭有意思吧。那麽,几乎立刻就可以得出结论了,自己天生就是不喜欢女孩子,注定会爱上男人的。余锡裕的性格,潇洒但又相当温和,懒散但又相当懂得生活情趣,谈吐风趣但又不会过分罗嗦,即使余锡裕没有主动对自己体贴照顾,自己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余锡裕。
这样一想,问题就接踵而来。自己爱上了余锡裕,那余锡裕呢?白染突然想起那一天,第一次去了沟口村,回来的路上,余锡裕一反常态,一点不带开玩笑的,非常严肃的态度,说“我不喜欢女人”。当时自己根本没注意他那反常的态度,可现在想想,他到底想表达一个什麽意思呢?
白染一颗心乱无章法地跳著,脸也热起来。
旁边的余锡裕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想法,一开始只发现他越走越慢,後来细看,发现他低著头似乎在想心事,渐渐脚步也停了。余锡裕知道他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一次考虑不了太多的事,於是也就跟著停下脚步等他。可过了好几分锺,白染都一动不动地低著头站在那里,他就有些急了,说:“小白,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为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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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染心里本来就一团乱,被他一问,更加窘迫起来,摇头说:“没有什麽,我没有为难的事,一时走神了。”
余锡裕静静地看著他,也没有再说话,白染才醒悟他是在等自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就发现,原来已经到了柴草垛了。
白染勉强放下那些胡思乱想,跟余锡裕一块儿从自行车上解下机器,说:“这机器不用还?”
余锡裕说:“用不著。这些家夥太笨重了,借来了还要还回去,实在太吃亏。要是别的村里有人要用,自然会来这里拿的。”
虽然棚子里已经整理过,但是要放下这几大件东西还是有点勉强,白染稍略收拾一下,把机器放在工作台底下。
白染说:“明天开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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