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页)
苏姣说:“那你也快帮我捆好担子吧。”
赵保贵三下五出二,捆出来又只有白染的那一半大小。
苏姣说:“怎麽我的这麽少?给人看了笑话。”
赵保贵说:“你一个女同志,挑这麽多就够了。”
苏姣说:“我力气大得很了,而且刚才我看到赵保淑的那一担,是我的两三倍多呢。”
赵保贵说:“行行,给你加一点。”就敷衍著抓了一把塞上。
苏姣说:“不带这麽打发人的。”
赵保贵说:“那你要多少?”
苏姣指著白染说:“至少跟他一样多。”
赵保贵瞄了一眼白染,觉出来这两人大概是哪里不对了,说:“这是在较哪门子的劲哟。干脆你们交换一担好了。”
白染耸耸肩,说:“我没意见。不过你还是先试试看。”
苏姣过去一试,咬紧牙关勉强挑起来,终究连站也站不稳,险些摔到地上。
陈亭亭扶住她,说:“你今天哪根筋不对了呀,没事找事瞎折腾。”
苏姣也只是想逗逗白染,自己挑不起,哈哈一笑也就算了。三个人各自挑了又瘪又少的一担去打谷场。
打谷场也在余锡裕住的谷仓附近,一直穿过稻草垛往前走,还有一片开阔空地,收来的谷子大多摊开了,几个男人在打谷,这可是真正的力气活。不过边上竟然还有一台打谷机,操作机器的人就是余锡裕。落後的黄平乡竟然有这家什,实在让白染意外。
余锡裕眼尖一下子就看到白染,挤著眼睛对他笑了笑。白染也对他扯扯嘴角,并没有走过来。余锡裕才看到,原来还有苏姣和陈亭亭跟他在一起。
余锡裕家境很好,好到平时不用跟别人谈成分,一大家子人都各有官职,父亲是市领导班子里的核心人物。即使有人多力量大的号召之,家里也只有两个儿子,父母都很想多几个孩子,但余锡裕出生之後,母亲就再所出,也是命里注定。余锡裕从小看到的所有家人亲戚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做著冠冕堂皇的事,讲著道貌黯然的话,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怎麽只有自己不一样。满口的革命事业责任使命,其实心里想的大多是个人的利益地位前程,他能明白,但还是觉得荒谬,并且没有半点兴趣,一想到要跟人虚与委蛇就恶心得没办法。他是家里的小儿子,母亲手掌上的珍宝,再顽劣也被认为是情有可原。他活得很无聊,却也没闯出什麽大祸来。上中学开始,有数不清的女孩子抱著各种目的接近他,他全都意兴阑珊。他没有深想过,只是觉得女孩子的虚伪面目简直比衣冠禽兽的男人还要讨厌。後来经历了看透了就更是处之淡然了。
乡里新来的这个几知识青年,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他一眼就看得通透明白。包括陈亭亭在内的几个女孩子一遇到他就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他高兴了就逗著她们玩玩,懒了就躲著她们。只有苏姣,对白染怀有好感,一开始是默默关注著他,但是看今天这情形,恐怕是已经挑明了。
两个人的车站60
白染却是不同的。他一直缩在一个自己圈起来的困境里,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外面的世界。他没有思考过衣食住行,不会谋求表现上进,他大概是受过什麽打击,陷在痛苦里无法走出来。可是如果他没有受过挫折呢?难道他就会汲汲营营吗?其实也不会。他会过得稍微快乐一些,但仍然与生活脱节。他甚至没有考虑过感情问题。对少男少女来讲,恋爱的苦乐哀愁就占了日常的一半时间了,白染却似乎与恋爱绝缘。余锡裕的种种殷勤他不是无动於衷,也许还有一点点明白,可他就是没有动心。余锡裕时常为了这样一个人沮丧,可是一边又安慰自己,至少自己跟他的距离还是越来越接近了。而且,白染显然也是对女孩子没有任何兴趣,如果能保证这一条的话,自己有一天得手也是理所当然。
他脑子里想得通达,可当下看到苏姣跟白染说说笑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不过他也不会气急败坏,白染没过来,他就放著自己过去。
陈亭亭早就看到了余锡裕,看他走过来,很大方地跟他打招呼:“好几天没见著你了,原来你一直在这边打谷?”
余锡裕说:“哪儿啊,今天才开始打谷的。你们两个女孩子怎麽不去下边割稻子?”
陈亭亭说:“割了几天了,终於可以换点别的活儿,我宁愿挑担子。”
白染再笨也早看出了陈亭亭对余锡裕颇有好感,陈亭亭跟余锡裕说话,他就转头望著别处。陈亭亭却不知道这几天以来白染跟余锡裕两人混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