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惜时、儡肢(第3/4 页)
又往下一拉,便将李之罔倒吊在梁上。还需符笔、净水,挂月庭院中没有,偃师便去其他庭院找,他行动很快,连一刻钟都没到便把东西找齐,回来的时候发现李之罔的前胸后背和脸上画满了鲜血符咒,却是沈惜时害怕来不及割了手指画的。她抿了抿手指,让偃师把净水递来,二人一股脑地往李之罔五官里灌,直灌得脸色白肿、表肤皱起才罢休。
沈惜时轻呼口气,从头上取下一个雕云盘虬簪饰,在手中打个转,便变化为三尺来长的银弓,正是其赖心法宝咫尺弓。咫尺弓借虚而发,只几息便在李之罔身上留下数十只银虚箭矢,恰与鲜血符咒各有呼应。沈惜时又喷出口精血洒到李之罔身上,顿时箭羽末端冒出诸多青荧木丝,木丝互有链接,很快将李之罔包成个肉粽,只遗留口舌未封。
“接下来的事就交由偃掌教了。”一番忙活下来,沈惜时也是颇为疲累,说罢便出了屋,却是呼吸点新鲜空气,回复精神。
偃师答应一声,使法诀祭出两根灵丝,随后拔出李之罔舌头,在两端各扎出个洞,用灵丝穿过后系好,便将灵丝往外掷出,牢牢栓在房梁上。紧接着他又拿出把小刀,默默回想沈惜时刚教他的文字,确认无误后便在李之罔的舌头上刻下二字殄文,正是“魂归”二字。忙活完,偃师便赶忙出了屋。
沈惜时正靠住木门休憩,见偃师推门而出,整了整仪容,问道,“可有纰漏?”
“全按殿下安排,具无差错。”
“那便好,我们已尽人事,剩下的则全凭李之罔造化,且七日后再来探其生死了。”
二人说话离去之际,李之罔的魂灵正在屋内空空游荡,他全无所觉,只感苦闷,忽得生起一阵劲风将他往一处吸去,很快就来到一个狭小的空间。入眼空旷,但却似有满满人迹,李之罔伸手去探,正正巧巧摸到张人脸,吓得他一激灵,赶忙缩手回来。等了一阵,他又试着伸手出去,那人脸却是近了些,而且还具灵性,揪住李之罔的手不放,竟啃食起来。
李之罔吃痛,一脚将那看不见的人影踹飞,还没收回,腿又被另一人影抱住,没多时,他周围便挤满了人影,让他动弹不得,身子各部位都陷入人影的狂食贪舌中,甚至连呼救都发不出一声。
灰暗的空间忽得冒出一丝光明,随即那些人影皆弃李之罔于不顾,纷纷往光明处游去。李之罔只觉那光明乃是他性命攸关之物,也勠力游去,且在途中腿踢肘击,竟是第一个触及到光明。
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在挂月庭院中,此前所历,竟如流光幻梦般风呼而去,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没事了,将他放在床上吧。”李之罔听到沈惜时的声音,才注意到屋内除了她之外,还有偃师等人,都紧张地盯着他。
“我怎么了?”李之罔等偃师给他“拆线”后,迫不及待问道。
“公子魂灵为游魂所魅,空游于外,幸得殿下妙法所治,才不致肉枯身干。”偃师解释道,随即他看眼沈惜时,得其示意后,继续追问道,“公子可还记得丧失意志前做了什么?”
“便是每日正常吃食休息,除此就是看了些地舆丛书,颇为感叹四方洲之博大。”李之罔说着,终于是想起自己当时苦闷的原因,“读了那些书后,我感觉自己微渺如风中舟叶,红尘世间却宽广如澜,觉着寻不到过往和家乡,才不由心绪低沉。”
众人面面相觑,虽无人经历过记忆丧失此等诡事,但听李之罔言语也被其感染,竟真有身世浮萍易损折,落潮波雨难幸渡的苍凉感,一时都鸦寂无声。
沈惜时见气氛凝重,便让其他人出去,对李之罔宽慰道,“你且先养好伤,将接肢之事办好。随后便在我手下行事,待修为高些,我便放你离去,寻你故乡,你看可好?”
“殿下!”沈惜时对他虽有算计,但也算坦诚相待,不由鼻子一酸,“公主大恩,之罔实在难有所报,倘若侥幸寻得故乡,余生亦会侍卫公主左右。”
沈惜时摇头一笑,却是不置可否,再安慰几句便踱步离去,留他好生养伤。
接下来的日子李之罔都尽量不去想故乡的事,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医养身子上,心身皆动,恢复的速度也快上许多,仅十几日时间那种体虚带来的疲滞感便去而无踪。随着接肢日期的临近,偃师拿了本《儡肢要闻》给他,要他细读里面的接肢部分。
李之罔花了两日的时间读完,又拜托恩泽给他解惑,倒是对接肢的流程有了一个较为清晰完备的了解。在接肢的数天前,接肢者就得定时服用一种以丁葵、忧香草叶、乌目果为主材料的药丸,以保证接肢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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