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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太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心中惊骇不已。
文心犯了死罪,杀了人?他家出了个罪人媳妇,将来还如何抬头做人?朱子轩刚刚入仕,有这样一个罪妻,前途岂非都完了?
朱太太试探缓和,“亲家太太,昨夜发生这种事,想必子轩也给吓坏了。您先别急,心儿是我的媳妇,我如何能看着她不管?您要不先回去,等我问清楚了子轩,再寻我们老爷回来一块想想办法。咱家虽没什么大能耐,出人出力打点一二也是可以的,您看……”
她此刻不能应承任何事,为了儿子,为了家门名声,她得仔细思量,与丈夫朱老爷好生打算一二才好决定要不要插手文心的事。
同时心里也有些恼恨。怎么偏偏这个媳妇儿这样多事?
前番才闹了大病一场,带累全家在嘉毅侯面前抬不起头。这会子竟还敢伤人命。这究竟是个什么女人?她娘家也真是够厚颜,竟还胆敢找上门来?
文太太如何肯被她敷衍,收了泪道“亲家太太,我明白你的顾虑。我要当面问问他,有些话,我必须得问明白!他是心儿的丈夫,我亲手把掌上明珠交了给她,他是如何护着她的?他曾经承诺我的那些话,为何一样都做不到?如今我心儿人在狱中受罪,他却躲了起来?夫为妻纲,他是心儿的天,他就是这么待她?”
朱太太抿了抿嘴唇,给贴身嬷嬷打个眼色,嘴上安抚着文太太“亲家太太瞧您说的,咱们子轩哪是那样的人?怪不得这孩子到现在还没来上房与我请安回话,想必昨晚到现在,他一直为着心儿在外头奔走?张嬷嬷,你赶紧过去看看,瞧瞧大爷可在院子里?若是他在,甭管他在忙什么,知会他文太太来了,赶紧过来磕头请安!”
那婆子笑着应了,疾步就往外走。文太太是个管家多年的人,如何看不出这对主仆间的把戏?只怕待会儿过来回话的只会是这婆子自己,朱子轩定然便如朱太太所言那般“清早就出去忙事儿去了”。
文太太阴着脸,站起身,“不必了,景盛,你跟着这位妈妈过去见他!我就在这里等,我不管他此刻何在,我今儿等不到他,是不会离开的。”
转头看向朱太太,冷笑道“亲家太太不会嫌我这个做岳母的,不把自己当外人,死赖在朱家不走吧?”
朱太太讪讪笑道“这怎么会?子轩是您半子,咱们两家本就是一家人儿,好姐姐您稍坐,我吩咐人去替你备间儿屋,您先歇歇再说。”
文太太哪有什么心思真跟他们这般硬耗。她的女儿还给人关着,她心中一直在惦念,恨不得即刻奔回盛城去陪伴可怜的女儿。
那婆子有些问难,见文嵩真要跟着自己过去,才张口想劝两句,就听外头一阵低低的哭声。
“太太,求您劝劝大爷吧。大爷从昨晚回来就不曾说过话,直至现在还将自己关在屋里。奴婢实在担心……”
郭沉璧话没说完,朱太太脸涨的通红,见文太太朝她看过来,更是愧得无地自容。
“去!给我把那不长眼的东西撵出去!再不许她进我的院子!”
文太太眉目森冷,唇角挂着无比料峭的讥笑。
“哦,原来朱子轩在家?”
朱子轩失魂落魄的被文嵩提着走进屋子。他眼眶发青,嘴角有血丝,这模样将朱太太吓了一跳,看了看旁边气势汹汹的文嵩,就知道儿子定是挨了打。
前番朱子轩与文心闹别扭,这文家就没少挤兑折磨她儿子,朱太太勉强维持着淡笑,“子轩,昨晚到底什么事儿?你赶紧和你岳母你舅子说清楚!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大事儿昨晚怎不与我和你爹说?你们年轻人没主意,遇事只知道慌乱,娘知道你疼媳妇,这是心里担忧得紧,一时没想到。如今屋里都是至亲,你别怕,只管说。有家里替你们想法子,你放心。”
朱子轩根本没脸见文太太,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滚。
“岳母大人,是我不好!我没拦住文心,眼睁睁看着她失手杀了人!”
文太太深吸一口气,沉默了一息,定定地看着朱子轩在她面前痛哭流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儿道“我且问你,是你,在衙门里头那供状子上落印画押,做了此事的人证。是不是?”
朱子轩垂头哀泣,他没脸说。
衙门和官兵的人,都是那样凶巴巴的。那崔都统,简直当场就要砍了他脖子叫他填命,他为求速速解脱,只得顺从地……
文太太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
她红着眼,试着将声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