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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书脸色一沉,王小石发现眼前这个人,像一张巨大的大理石桌,又似一座檀木蟠龙椅,比王小石还要高上一个头,如果他不是在身形上也有这样的厚度,就决难显不出他的持重威严,一如泰山岳立,在他如黑豹般结实的脸颊上,长着五绺十分刚劲的长髯,巧妙地遮掩如一块腥肉的嘴唇,一张帝王式的大头,铁截筒一般的鼻子,却有一双蜥蜴般死色的眼珠这对眼睛平时令人不感觉到它的存在,一旦暴睁,所绽射的厉芒,却令人心神一震,饶是王小石,也有往后退去的打算,竟直比八大刀王联手一击的威力还甚。只听傅宗书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也。”
王小石反问:“那么,你们已下定决心铲除京城里的帮会?”
傅宗书道:“令是人下的。”
王小石道:“这是什么意思?”
傅宗书道:“令是蔡太师下的。”
王小石道:“那么蔡太师的意思是?”
蔡京平和地笑道:“我要看你的意思。”
王小石心里打了一个突,打量眼前这个名动天下的人。蔡京难分年龄,说他四十来岁既可,说他年近六十亦可。他保养得如此之好,雅洁如妇人。偶尔在笑容里流露出骄矜的残忍,以及放纵的奢豪,但又因教养使他不露于形色,就算残虐也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一个人,朝中至少有两万名高官得要匍伏在他脚下,江湖上至少有四万人非要前其内剥其皮拆其骨甘之若饴而不甘心。
“我完全不明白太师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现在兵祸连起,金辽寇境,内乱丛生,我们不能不先解决心腹之患,除非,我们能肯定某个帮会的确忠心耿耿,勃忠朝廷,我们才能打算收编招安,成为正规军伍,这样一来,你们非但妻荣子禄,名正言顺,而富贵荣华,也享用不尽。”
“招安?”
“不错。”
“太师的字写得玉树临风,诚然大家风范。”
蔡京见这人忽顾左右而言他,一怔道:“怎么?”
王小石忽道:“如果有人强按住太师的手写字又会怎么样?”
蔡京已有点明白他的用意:“当然写不好了。”
“这样岂不是不写更好?”王小石说:“正如热衷功名的人,何不直接考取科第,升官发财去?既然身在江湖,又要诸多制肘,不如散了还好。”蔡京微微笑道:说的也是只不过┅
王小石知道他有话要说,而且还是关键性的话,今儿个既然这些人都来了,他就非得要听个仔细不可,至少,如果还可以活出愁石斋,即可通知苏梦枕早作打算,“只不过什么?”
“相见容易别时难,”蔡京道:“有时侯,聚时容易分手难。”
在一旁的傅宗书接下去道:“本来是乱党,怎可说从良就从良:“王小石知道事无善了:“那末,朝廷是要追究走了。”
傅宗书向蔡京瞥了一眼:“除非蔡太师有心保存、另有决议,你知道,太师在朝廷里的影响力,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王小石暗吸了一口气:“还请太师成全江湖好汉,多美言几句。”
蔡京微微的皱眉道:“唉呀,我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可以管得住?你知道,我也。不想为了这道上的事儿,教人诟病啊:“王小石道:“却不知太师要什么样儿的保证?”
蔡京道:。“其实只要为民除害,就可证清白了。”
王小石寄道:“除害?”
“对,”蔡京的眼睛又发出一种奢豪的悦芒,“除一大害。”
“这是什么害?”王小石紧接着问:“我为什么要除掉他?”
“这个人欺上瞒下,只手遮大,怀奸植党,镇压良民,他武功高,足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口才好,足令人为他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他人奸险,骄横不法,空疏矫伪,人以为他大忠大义,其实他颠倒是非,有他在的一日,自然朝政日非,一切兴革,无从着手,更遑论履行绍述遗志了:“蔡京忧愤的道:“这样的人,你说该不该杀?”
王小石脱口道:“人人得而诛之:“蔡京脸色一整,诚挚地道:“此人厉害,非君难取其首级:”“好:“王小石爽快地道:“那么,谁是大害?”
“当然是诸葛。”
诸葛?
“诸葛先生。”
“诸葛先生?”
“当然是他了,”蔡京悠然地道:“如果不是他,还有谁?”
王小石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诸葛先生?”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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