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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了,竟会有点害怕一个药人,出息呢?吃完了扈从送来的珍馐佳酿,酒足饭饱后,白昙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今日刚得来的宝物。将鳞皮剥开,&ldo;破日&rdo;光芒四泻,使得屋内烛光都显得黯淡了。巫阎浮定睛看去,心下一惊。竟然是‐‐破日?白昙抚过钺刃上的梵文,逐个仔细辨认。西夜国人源自天竺,便是以梵文为基创造本国文字,读懂每个字的意思不算太难,可组合在一起,却让人不明所以,似乎是一段咒经。他心想,明日且去藏经阁看看,也许能找到此段咒经的来源。&ldo;主人是在想这上面刻的是什么么?&rdo;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水池处传了过来,竟是药人在说话。&ldo;你……知道?&rdo;白昙疑惑地撑起身子,见他浮出了水面,盯着破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半信半疑地朝他走了过去。巫阎浮看着破日心道,何止认得,这把神兵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他点了点头:&ldo;回主人,这上面刻得应当是《解日厄神咒》。&rdo;&ldo;哦?&rdo;白昙一愕,想到什么,&ldo;你原本是月隐宫的人?&rdo;巫阎浮已抛出诱饵,淡然作答:&ldo;阿痴不知,只是认得上面的字。&rdo;白昙捏住他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厉声问:&ldo;你当真不知?&rdo;说着手指微动,驱动咒印,药人立时目光呆滞,却仍是摇头答不知。&ldo;罢了,为难你这等废物也没用。&rdo;他泄气地撤了咒,却不禁对这药人的过往生出一丝好奇。他握住药人的手,翻来覆去的仔细瞧了瞧,想看看他以前使不使什么兵器,便发现他修长宽大的手掌上除了常年伏在地上爬行造成的茧子外,大拇指处还有一道特殊疤痕,不禁心里一悸。这似是常用弓箭,戴着扳指磨出的痕迹。巫阎浮见他怔忡不语,又问:&ldo;主人?我的手,有什么问题吗?&rdo;白昙皱着眉毛,摇摇头:&ldo;想起了一位我的救命恩人。他的手上,也该会有这样的磨痕。只是,他已经死了多年了。&rdo;&ldo;主人很思念他么?&rdo;巫阎浮盯着他的眼睛。白昙摩挲着他的拇指,鼻子一酸,&ldo;若不是恩人,我早就死了,要么,就会变成一个又盲又哑的废人,现在还被困在地牢里。&rdo;&ldo;那,他是怎么死的?&rdo;巫阎浮又问。白昙牙关发紧,眼圈红了:&ldo;被那冷血的魔头‐‐&rdo;巫阎浮只觉浑身鬼藤缠得骨肉生疼。恩人,真是好一个恩人。昙儿啊,若你知道你的&ldo;恩人&rdo;就在眼前,会怎么样?会不会&ldo;滴水之恩,涌泉相报&rdo;?会以身相许呢,还是抵上你的一颗心?若你知道你这&ldo;恩人&rdo;当年不过是听命于为师的一个细作,他救你,不过是为师的意思;他被杀,是因为背叛了为师;他把你护在怀里,也不过想拿你当个人质罢了,知道这些,你会不会有一丝后悔?他闭了闭眼,手抚过&ldo;破日&rdo;钩身,掌心掠过钺刃,被划开一道森森血口,白昙立刻捉住他的手:&ldo;你做什么?你的血岂能随便浪费?&rdo;说着便低头舔去他指尖鲜血,像只贪食猫儿,一丝湿意却沾上巫阎浮手背。他抬眼看去,少年睫上缀着一滴泪珠,将落未落。为那人而哭么?他心下暗流涌动,眯起眼,用拇指刮去了那滴刺眼的泪水,手指在少年娇嫩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白昙惊愣了一下,只觉这拭泪动作似曾相识,要配上一声&ldo;昙儿&rdo;,简直便是巫阎浮再世。他呆愣在那里,忽然更想哭了,可他笃定这绝然不是因为后悔或者想念,只不过,只不过是‐‐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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