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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百余士卒。
这一刻。夏侯渊耳边除了山呼海啸般的厮杀吼叫,什么都听不到。眼望四周,全是血红一片,四面全是敌骑,格挡反击全凭本能,什么技巧都用不上。生与死皆系于利刃着体瞬间本能反应,呼吸之间,生死立决。
夏侯渊的身体不知挨了多少重击,铠甲都变了形。头盔都被打飞,两条胳膊都已麻木,他依然咬紧牙关,刺刺刺刺刺……
不知杀了多久。当夏侯渊手上最后一根长矛折断时,蓦然周身压力一松,眼前一亮,透阵而出。这一刻。夏侯渊有种直接从马背摔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不动的冲动。但还没等他付诸实施,斜刺里一骑突奔而至。夏侯渊不假思索,挥舞半截断矛就打。
来骑挥矛一格一撩,啪!将半截断矛绞飞,同时一个打雷似地声音入耳:“夏侯,是我!”
夏侯渊扭头,视线里赤红一片,但还能看清,居然是张飞。
夏侯渊心下一松,正想说话,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嗓子竟已哑。
张飞看向他,更是吓一跳。夏侯渊此时两只眼珠子充血熬红,披头散发,半面是血,须发被干涸的血浆板结成一绺一绺的,搭在两肩,形如魔怪,吓人已极。这家伙,真是打杀疯了。
“走走走!快走!回去再说。”张飞一见夏侯渊的神情,就知他想问什么,咧了咧嘴,想笑一个,却比哭还难看,“能抢到马的还有活命机会,抢不到的……”下面的话也不用说了,相信夏侯渊会明白。
这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蹄声,众人扭头一看,暗叫苦也。
龙狼甲骑,杀来了。
张飞一见,二话不说,立即策骑向西狂奔,身后跟随着稀稀拉拉三五骑——这就是逃出来的幸存者。
夏侯渊抚着大汗淋漓、四蹄微颤的座骑,挤出一丝暗哑之声:“老伙计,再加把劲,全靠你了。”猛抽一鞭,策马扬蹄,向西面的小桥冲去。在他身后,紧跟着幸存的十余骑。
小桥就在前方,只要冲过去,就能逃生。张飞已经冲过去了,他的残骑也跟着冲过去了,然后是夏侯渊……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悲怆的呼号:“典军要弃我等而去么?”
夏侯渊浑身一震,勒马回转,他看到追随他的数百士卒已被几百铁骑与步卒分割、驱赶、包围、残杀……许多士卒上一刻还在呼叫,下一刻就被乱刃砍倒,浑身浸血;更甚者被战马撞倒,乱蹄踩踏,踩成肉泥……
夏侯渊脸肌肉抽搐,蓦然伸手:“拿矛来!”
左右皆惊:“典军,万万不可啊!”
“众皆随我而来,岂忍弃之独生。”夏侯渊扯过两杆长矛,紧紧夹于肋下,死死盯住百步外的血肉漩涡,喉管深处发出一声咆哮,双足一夹,义无反顾冲向敌阵。左右从骑互相望一眼,仰天惨笑,狠狠一抽马臀,紧紧追随……
夏侯渊陷阵,第一张多米诺骨牌已倒下,终于引发了可怕的连锁反应。
第二张倒下的骨牌,是关平的白毦兵。
白毦兵遇上龙狼弓骑,被耗死再正常不过。跑,跑不过人家;逃,逃不过人家;射,射不过人家;你拿人家怎办?
关平很快发现这一点,但他正想摆脱对手时,这才发现他这是一脚步踩进了烂泥里,拔不出,扯不掉,甩不脱,走不了。对手利用马力的优势,来去如风,箭矢歹毒,看似戏弄,下手特狠。关平空有一身能耐,但挨不上也只能干瞪眼。
眼见身旁白毦兵越来越少,关平吃不住劲了。这些精锐骑卒可都是主公亲手交给他的,如今损失惨重,让他如何有颜面回去复命?
当他们撤到一片树林时,关平深吸一口气,脸上涌起一股决绝,猛然勒马,吼道:“从林子撤退,留两骑与我一同断后。”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以少量骑兵堵住这条林道,若龙狼弓骑追击,就得先击退他们,否则就得绕着树林转半个圈子,如此白毦兵就可以摆脱这牛皮糖似地可怕敌骑,安然脱身。
关平横刀对着远远围上来的龙狼弓骑大吼:“来啊!有种上来挑战。一对一,一对二,一对五,一对十,任选。来啊!”
数十龙狼弓骑逼近,箭搭弓上,冷冷望着三骑。他们的答复,是一阵暴矢,将关平左右两从骑射翻。
关平跃马盘刀,切齿厉吼扑杀而来,一心只想拉几个垫背的。当关平扑到十余步时,斜刺里一条绳索飞来,套住他手里的长柄。关平急往后夺,对方也奋力拉拽,绳索绷直。正较劲的当口,又一索飞至,套住其臂,两下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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