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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事。”
“你等等。”她终于还是妥协下来,办摄影展是杜如斐的心愿,可是杜如斐有着老学者的风骨,从来不愿主动去联系这些事,于是也只是偶尔提起罢了。如今有这个机会,她无法替父亲回绝。
的确,江律文知道她的死穴。
看到江律文清瘦俊朗的侧颜,杜微言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知道自己的事么?特意来安慰她的?
人在困境之中,就是会这样子,像是一只刺猬,下意识的会缩起身子,将刺毛对着外边的世界,倔强的不需要同情和安慰。
幸好江律文看起来并不知晓她的事,微笑着招呼她上车。
杜微言低头扣安全带,一边把手机接起来。
那个声音很轻,虽然是通过电波传来的,可杜微言心底一颤,她想她知道什么叫做饱含怒意。
“你给我下车。”
杜微言下意识的往外边看去,可外边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影。
“杜微言,下车。”
命令式的语气,没有丝毫商榷的余地,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扣安全带的手指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又变得热辣辣起来,杜微言拼命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杜微言,你最好真的听我一次话,下车。”
声音越来越轻,可是威胁的意味……杜微言不会听不出来。可愈是这样,她心底越发生出了一根毒刺,硌得她嘴唇微颤,竟然说不出话来。
咔哒一声,安全带扣上了。
她终于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
十九(中)
数个小时后回来,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杜微言便执意要下车了。
江律文也没勉强她,将车子靠边,又询问说:“你觉得怎么样?”
杜微言知道他在询问自己摄影展的事,只说:“很好,多谢你,费心了。”
他们去了湖滨的一座小洋房。湖滨一带,是整座城市最为复古的一展画卷。
他们去拜访了一家小型的私人展厅,平日里做的也是一些极有格调的小型画展。第一眼看到水磨石色的墙面和小径边那一片打理得如同绿绸一般的草坪,杜微言心里就认定了,这是有人不为钱不为名搞的散心玩意儿。后边的接触果然也证实了这一点。这个小展厅的主人很年轻,大约是江律文的世交朋友,很好说话,又特意嘱咐了杜微言将父亲的作品给他送来,方便他布置展厅和策划宣传。
杜微言并没有多说话,倒是江律文非常仔细的问了些问题,看起来一切都很顺利,只要杜如斐外出回来,大概就可以布展。
杜微言的脚已经跨出了车子,触到坚实地面的一瞬间,她又缩了回来,将车门拉上。
“江律文,我们谈谈吧。”
她有些头疼的闭了闭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可最后还是勉强把第一句话说出来了。
“我知道这么说会显得很不知好歹,但是,我替我爸爸谢谢你了。我想,他不会接受的。”
一片静默之中,车外的月华仿佛流畅的轻水,慢慢陈铺在这个小小的、封闭的空间里,有什么东西在融化了,像是指尖的水,抓不住,淌走了。
“为什么?”
“我爸爸那个人……哪怕是A大学生会邀请他在路边展览摄影作品,他也会很高兴。可不是这样的方式。”她没法一下子就把下一句话说出来,只能尴尬的顿了顿,“不是因为真的有人喜欢他的摄影,是别的原因。他会失望的。就是这样。”
江律文的十指握紧了方向盘,呼吸逐渐的沉重起来。他大病初愈,整个人都显得比以往清瘦,这样看过去,杜微言有些恍惚的觉得,这个男人,居然也会有这样苍白的时刻。
“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江律文苦笑了一声,“一直以来,我都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可是现在忽然发现,还是有些介意的。就像付出很多,却没有回报。”
杜微言不吭声。即便不忍心,她也必须这么说。眼前这个男人,她有意无意间,真的欠了他不少人情。不管现在算不算泥足深陷,她总要抽身离开,才算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他。
“那么,再见了……”杜微言迟疑着说,伸手扶在车门上,指尖微微用力——
然而另一只手腕被迅疾而有力的扣住了,江律文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淡淡的说:“颈上的吻痕是谁的?你和谁在一起?”
杜微言呆滞了一秒,似乎对吻痕那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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