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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朝廷尽忠、为同袍全义,今日唯有一死以全忠义。 自古忠孝不两全,恕孩儿不孝了!”
说完轻轻拭去姐姐眼角的泪水,大步朝门外走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于何氏一下子软瘫在地上,有这样一个英雄的弟弟,她不知道是该骄傲自豪,还是悲伤痛苦。 不过她确定一点:弟弟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亲爱地小弟永远不会回来了。 因为父亲、大哥、二哥,已经有三位逝去的亲人,他们在离开家的时候若是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快,准备香花灯烛,王师就要打进城了!”于何氏的丈夫刚溜出去打探了消息,一脸兴奋的跑回来告诉家人,却见妻子软倒在地,内弟早已不见了踪影,床上是叠得整整齐齐地家居短衣,那套军服、手刀和范阳笠儿都跟着主人一起走了。
他上前扶起妻子,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咱弟弟,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呐!”
泉州蒲府的后院墙外,是一溜深长的小巷,高墙和刺桐树的遮蔽,使这里在阳光下显得分**沉。
一个瘦高的人,在小巷中穿行,他特意走在阳光晒不到的阴影下,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他的脚步是那么的匆忙,又好像生怕身后有人追赶。
只是偶尔在阴影遮蔽不到地地方,才会露出他微黑地面目、长而高挺的鼻子、深陷地眼窝和连腮的胡子。
若是平日里认得蒲寿庚蒲老爷地泉州人见了,一定大为惊奇:这位以前大宋朝的福建安抚沿海都置制使、闽广招抚使兼市舶司使。 现在大元朝的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兼提举福建广东市舶,一向威风凛凛气派得紧,在泉州俨然割据一方的土皇帝,平日里钟鸣鼎食起居八座,外出时候,跟班仪仗卫队管家小厮动辄几百人,净街鞭子几乎要把铺路的青石板抽裂。 今天。 他怎么会一身粗布衣服,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独自走在背街小巷里?
蒲寿庚听到南门传来的巨大爆炸声,就知道泉州城守不住了。 这样剧烈的爆炸,整个泉州地地面都打摆子似的抖了起来,南城墙地结局可想而知,一旦打进城,一千蒙古兵、四千探马赤军、一万蒲家私军和一万五千新附军,能挡住张世杰的十五万水军加上许夫人陈吊眼的五万畲汉义军?
随着那一声爆炸。 泉州城的陷落便如倒置的沙漏,进入了倒计时。 蒲寿庚,他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大食商人,并非守土有责的将军,城破之后自己地下场可想而知,那么,为什么不逃走呢?
只不过,他一直认为守城至少能坚持好几十天。 没来得及做逃跑的准备,此时忙乱中孤身潜逃。 按照穆圣教义娶的四个回回老婆,顾不得了;十多个儿子女儿,顾不得了;家中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也顾不得了。
曾经威风八面的蒲寿庚蒲老爷,如今比一条癞皮狗都不如。 他急匆匆的逃往西城,那里是胡商聚居的地方,但愿那儿的朋友能够提供一个隐蔽地安身之所,待将来慢慢想办法,逃出城去。
哼哼,你们这些可恶的汉人,我一定要奏请汗八里的忽必烈大汗发来大军,我要你们一个个全都死!通通的死!
蒲寿庚一边诅咒着汉人,一边匆匆而行,不知怎的。 前面光与暗影的交界处。 显出一个身影:洗得发白地战袍、病后略显瘦弱的体态、两腮因为兴奋而带着病态的红,布满血丝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蓝黄搭膊、范阳笠儿。 淮军,这是淮军的鬼魂来报仇了?蒲寿庚心头巨震,上下牙齿叩得科科直响。
他没猜错,这的确是淮军的忠魂,两千五百名淮军唯一的幸存者,何承志。 此时大街上还有元兵乱军四散奔逃,何承志便沿着小巷摸到蒲府,却正好在这里遇到了大仇人蒲寿庚!
天助我也!何承志从腰间缓缓抽出手刀:“大宋右丞相、两淮制置大使李庭芝麾下忠毅前军都司何承志,特来取你狗命!”
淮军,不是老夫要杀你们,是你们不识抬举,整整半年还不肯归降,我才在宋军来袭前下的手啊!为什么不肯投靠我享受荣华富贵,为什么要和我作对?淮军,不识时务的淮军,你们都该死!蒲寿庚腮上肌肉一抽,拔出锋利地大马士革弯刀,朝着何承志猛冲。
蒲寿庚平日里向亦思巴奚们学过刀法,不过这点皮毛,在浴血沙场地何承志看来,简直不堪一击。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身子轻轻一侧,举起手刀格挡,只要蒲寿庚冲势未绝,便能在他前冲过头地时候从侧面给予致命一击!
叮噹,手刀在大马士革弯刀下竟然断为两截,蒲寿庚手中弯刀继续下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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