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颙琰无端被戳穿心事,莫名有些烦躁,招了招手,让她起来,“这些不过是细微小事,你爱梳什么妆,朕也无心多管。”
即便是看信贵人的面子,他今次也不会对秀常在出言苛责什么。更何况……他抬眼瞧了一下秀常在此时的这张脸——这张脸出现在眼前,较之秀常在原本的那张脸,也并非不好。
下午要去储秀宫,晚上还有除夕夜宴,今日的折子大都批完了,他端坐着起来,从旁边的炕桌上执起本《资治通鉴》,“既召了你来,你便留在这伺候朕看书罢,时辰到了再回宫去。”
秀常在一喜,忙福身:“嫔妾谢皇上!”接着便按着皇帝的示意,欢欣地循规蹈矩坐上了罗汉床的另一侧。
她瞧了瞧对面醉心于书卷中的帝王,用手轻轻摩挲着桌边,坐在养心殿这个位置,她在梦里想了好久了。
只是皇上未让她侍寝,虽有些不甘,到底是留了她在养心殿侍奉的,这就是个很好的开始。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双光洁无暇的手上,说起来,她比钮祜禄绣玥不知貌美了多少倍。可恨若非皇上喜欢她这张脸,她才不会屈就自己妆成这副样子。现在两个人相貌上不分伯仲,她于才学诗书,女德女范,性格举止上,无一不胜出那个养在府外粗俗又卑贱的钮祜禄绣玥千百倍。但凡皇上肯给她一点伴驾的机会,早晚,皇上的恩宠会来到她这边。
钮祜禄绣玥,霸占了她侍寝的机会,又千防万防不肯帮她,如今她既然已走到了这里,她那个差自己千万倍的次等货,就该靠边站了。
想及此,秀常在又偷偷去瞧皇上看书的模样,她心里有点悸动,咬了咬嘴唇,轻道:“皇上,您身上可真好闻,奴婢在这坐着,觉出有幽幽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之气传来,是沉香的气味罢。”
“……奴婢听说,因着名贵又稀有,大清历代君主素爱用暹罗国进贡的龙涎香,唯有皇上您品格高古,很是与众不同呢。
这沉香,虽产于南方湿热之地,却没有其所产香药常有的辛腥之气,反而清凉如蜜,清纯高雅,沁人心脾。在佛教中的地位很高,还……”
皇上抬头瞧她,瞧了瞧她那张脸。他将目光收了回去,重新投于书上:“你就在那安静坐着,不要开口说话。”
第82章
他翻过一页;心里想着;除了声音;看他的眼神也差上很多。
“是……”
秀常在难堪地低下目光;隐在袖中的手在膝盖上用力划了划,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反正简嫔说了,这回有景仁宫给她撑腰。
她抬头瞧瞧皇上;心下一狠,索性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皇上!奴婢想求一求皇上的恩典。求皇上无论如何;都要宽恕奴婢的妹妹玥常在!”
颙琰听到这话,目光才又从书中离开投向她;他拧起眉;坐正了些,将书仍到一边,俯视着她道:“玥常在?她有何事需要朕来宽恕?”
“皇上,”秀常在向前跪了两步,楚楚可怜地匍匐在颙琰身下,嗫喏着小声哭泣道:“奴婢实在是很担心妹妹,听闻她伺候圣驾,奴婢的阿玛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不单是为着皇恩浩荡;还怕她;怕她从小生长在那种环境;唐突冒犯了皇上;犯下大不敬之罪;那善府岂不成了天底下的罪人吗。”
她说完,见皇上的面色沉了一分。
半晌,上面落下来三个字:“继续说。”
秀常在这才心里有了点底,她又磕了个头,轻声细语道:“皇上也该有所耳闻,我这个庶出的妹妹,是打小养在善府外的。若非万不得已,若非她的命格是天煞孤星,实在不祥,阿玛他怎会忍心将亲生的骨肉拒之门外啊!
本来妹妹六岁那年,阿玛于心不忍,惦念着将她接回善府中抚养,可万没想到,绣玥她面上对我这个嫡姐十分恭敬亲近,竟然暗中将□□偷偷下入我这个亲姐姐的吃食中,意图谋害我的性命!
阿玛和额娘吓得手脚冰冷,原来她进善府之时就怀揣着毒物,生了歹心,小小年纪,竟就有这般歹毒的心肠!
杨府之内乌烟瘴气,本就因窝藏不干不净的禁药被朝廷问罪,绣玥自小养在那种府邸,不知耳濡目染了多少下作手段,奴婢,奴婢真的很怕,她的命格、她那样的心性,侍奉在御前,万一,万一作出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举动,那——”
说到这,她及时收了口,小心去瞧皇上的脸色。知道钮祜禄绣玥是这样一个女子,就不信皇上的心里不会埋下一根刺。
颙琰在上位坐着,从始至终,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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