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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口喷人,你说是本官命你杀的人,你可有证据?”
那人道;“小的不认识字,一向是上风口头传令,”他低着头,不敢多看坐在龙椅上的女人。“草民的上风是云来客栈的小二,再往上好像是……”他想了想,“好像是长安城明济堂的张大夫。”
姜骁道:“这些人臣已经都找到了,陛下可要见。”
顾玄茵颔首,“带上来让朕瞧瞧,刘太傅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刘文周见郑国公一事彻底败露,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可知臣为何要这么做?”
顾玄茵挑眉,“为何?”
“臣是陛下的亲舅舅,可陛下却亲近一个外臣,臣心里不平,这才出此下策。”他跪在地上,“要说臣有错,那就是错在臣太想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了,臣不允许,不允许一个外人控制了陛下……当年先帝把陛下托付给臣,臣却无缘无故失去了陛下的信任,臣心意难平!”
顾玄茵气笑了,“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她一只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上面的龙头。“刚才舅舅说无缘无故,朕却不这么认为。”她目光扫过那一排证人,“听说你们为太傅效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姜骁带上来的这些证人都是受过审的,或是自愿,或是受了酷刑,全都招了供。此时见了皇上,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刘家让他们做的那些事都说了。
那明济堂的张大夫更是拿出了当年毒害太子顾玄荣的证据,顾玄茵虽是早看过供词的,这会儿听人亲口说起,却仍是气得微微颤抖。
兄长的死她一直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待登基以后她便暗地里让人调查此事,却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前段日子他买下了醉仙楼,有什么可疑的客人,掌柜的都会记下来。她便发现,刘家的管家是那儿的常客,有一次便见了明济堂的张大夫。
掌柜的留心听了一耳朵,似是刘家定期会给张大夫一笔银子,数额之大,令人咂舌。
顾玄茵于是让人盯着这人,发现这人身为一名普通的坐堂大夫,却财产颇丰,在外地购置了十几处田地。
后来顾玄茵才知道,这全是刘家给他的封口费。
在场的官员听完张大夫的供词,不禁哗然,纷纷请求陛下把人拉出去斩了。
顾玄茵抬手,“不忙不忙,要斩一块儿斩。”她看向刘文周,“舅舅还有什么话要说?”
人证物证具在,刘文周知道顾玄茵他们是早有准备,大势已去,他终于心灰意冷,却没认罪,而是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有人反应过来忙上去拦,却没拦住,忠义侯、太傅刘文周就这样撞死在了大殿内。
鲜血四溅,顾玄茵闭了闭眼,站起来时却发现腿有点软,幸好银霜扶了一把。
她出了大殿,还在吩咐身边的人,“查抄忠义侯府,将从犯刘静妍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待那人领命退下,她又吩咐银霜,“让丞相进宫。”
顾玄茵虽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一阵阵难受,她回到宣室殿后坐在榻上出了许久的神,詹夙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詹夙从后面抱她,她被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你……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詹夙发现怀里的人儿微微颤抖,他心头软得发疼,“对不起,是我没有安排好,不该让你直面这件事。”
顾玄茵转过身,紧紧抱住他的腰,“怎么能怪你,我是皇帝,这是我该做的。”
詹夙坐到榻上,让她在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不怕,都过去了。”
顾玄茵闷闷“嗯”了一声,半晌又带着哭腔道:“这些年宫里死了好多人,我害怕。”
刘后、太子、平章帝、梁王、齐王、现在又是刘文周,短短五年,他们一个个死去,死在这未央宫里,顾玄茵每走一步,好像都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刘文周死在大殿里,以后开朝会小姑娘肯定害怕。詹夙想了想道:“反正现在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骊山别宫住一阵儿好不好?再让人把这边的殿宇重新修整一番。”
顾玄茵点点头,又皱眉,“可是今晚……”她忽地想起什么,“啊!对了,忘了让你官复原职了。”
詹夙神情一滞,“你不是想……”
顾玄茵一面叫人去传消息,一面随口问道:“想什么?”
詹夙的眉眼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