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圣诞诡异录之冰晶账簿(第1/3 页)
圣诞彩灯在暴风雪中化作摇曳的鬼火,艾莉森数着钱包里最后三张纸币,它们像垂死的白鸽蜷缩在夹层。卢卡斯用冻红的手指擦拭着后视镜,冰棱在玻璃边缘生长成獠牙状,“这单委托费要是再拖……”他话音未落,仪表盘突然渗出沥青般的液体,将里程数改写为血红字迹——13.14英里。
“嘘。”艾莉森按住他手腕,青铜铃铛在两人交叠的掌心震动,“财不入急门。”她望向窗外扭曲的松林,树干上那些结痂的树瘤像无数只半睁的钱币眼,正贪婪地窥视着他们破旧的雪佛兰。
教堂地窖的铁门在月光下张开獠牙。当艾莉森用信用卡撬开锈锁时,卡面突然浮现玛德琳的冷笑,磁条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让死人管活人账本是最大的晦气。”她将信用卡折成纸船形状,沾血写下避谶符,任其漂向地窖深处翻涌的黑雾。
账簿悬浮在腐朽的橡木桌上,羊皮纸页泛着尸斑般的青灰。卢卡斯刚触到封面金线,那些丝线突然活过来缠住他手指,如绦虫钻进指甲缝。“三百金币……或者三十三年阳寿……”账簿发出老式收银机的叮当声,每一枚字符都在纸面鼓起铜钱状的脓包。
艾莉森摘下银耳钉掷向账簿,金属在空气中拉出彗星尾迹:“钱能通神,亦能饲鬼。”耳钉穿透纸页的刹那,无数金币从伤口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地窖霉菌时化作尖叫的甲虫。它们背甲上烙着卢卡斯家族的徽记,复眼里滚动着玛德琳坠海那夜的暴雨。
“收下这份定金吧。”阴影里走出穿金线长袍的守财奴幽灵,他枯槁的手掌托着天平,左盘是卢卡斯跳动的鲜红心脏,右盘堆满长绿毛的英镑,“或者用你女友的舌苔来抵债——听说避谶人的舌头能在黑市卖出……”
卢卡斯突然抓起燃烧的蜡烛塞进幽灵眼眶。火焰吞噬丝绸长袍的瞬间,他贴着艾莉森耳畔低语:“有些钱该烧,有些人该忘。”地窖墙壁应声剥落,露出内层镶嵌的七百枚忏悔币,每枚钱孔都禁锢着一个因贪念而亡的魂灵。
玛德琳的幻影从钱币阵中升起,她脖颈缠绕的已不是冰晶锁链,而是由卢卡斯信用卡账单拧成的绞索。“你当年送我假支票的模样真可爱。”她的指尖划过卢卡斯喉结,在皮肤上烙下条形码状的灼痕,“现在该清算利息了……”
艾莉森咬破舌尖将血珠弹向天平。当血滴坠入右盘时,三十三枚金币突然调转方向,如蜂群袭向玛德琳的虚影。“讨债鬼最怕坏账。”她拽着卢卡斯退到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别和死人论爱恨,就像别和当铺谈感情。”
账簿突然自动翻页,空白处浮现出卢卡斯祖父的遗书。羽毛笔蘸着脓血写道:“1923年圣诞夜,我在此典当三十三人的良知,换取金矿开采权……”那些字母突然扭曲成带刺的合同条款,试图缠绕住两人的脚踝。
“说话。”玛德琳的声音带着收债人的冷酷,“说你还爱我,说当年送曼陀罗是无奈……”她的每句话都让地窖温度下降十度,冰霜在卢卡斯睫毛上结出价码牌。
艾莉森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尖银铃震碎冰晶:“言语要么铸剑,要么铸锁。”她踢翻燃烧的天平,火苗顺着金币轨迹烧向账簿,将那些霸王条款舔舐成灰烬。玛德琳发出收银机卡带的尖叫,与幽灵一同消散在账目余烟中。
当他们撬开祭坛下的保险箱时,四百枚金英镑正孵化成毒蜘蛛。艾莉森用口红在箱盖画出驱逐符:“钱是流动的诅咒,攥太紧会漏,捂太久会腐。”卢卡斯却盯着箱内泛黄的合影——那是祖父与玛德琳并排站在金矿前的微笑。
“有些秘密该永远冻结。”他抓起金币撒向空中,却在金属碰撞声中听见玛德琳的讥笑。那些钱币落地时变成腐烂的枇杷果,果核里钻出祖父忏悔的录音:“我欺骗矿工说井下有天使,其实……”
艾莉森将最后三张纸币折成千纸鹤:“眼不见为净,心不念则明。”纸鹤衔起燃烧的遗嘱飞向通风口,火焰在暴风雪中绽成金色鸢尾。地窖突然剧烈震颤,那些忏悔币纷纷坠落,在积水里溶解成三十三张赎罪券。
当他们爬出地窖时,雪地上凭空出现装着委托费的铁盒。卢卡斯伸手瞬间,盒盖显出血字警告:“每枚硬币都沾着三克灵魂。”艾莉森却已用羊绒围巾裹住铁盒:“赚钱是手艺,花钱是修行。”远处的松林里,玛德琳的残影正将金币喂给渡鸦,鸟喙啄食金属的声响如同打算盘。
晨光刺破云层时,艾莉森正在擦拭祖母留下的翡翠秤。那些在教堂沾染的铜臭化作黑烟,从秤盘边缘袅袅升起。“真正的价值……”她将最后枚金币抛向结冰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