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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壮嗫嚅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八卦的内心:“许姐,我听说这个公主和宁姐共事一夫,可是真的啊?”
银林大怒,什么共事一夫,简直是血口喷人。
在她印象里,只有江凝菲曾与她争夺徐灿,那个小丫头渐渐败下阵来,最终黯然退场,那种窝囊样在银林心中已然根深蒂固,根本无法与凶名昭著的黑旗寨联系在一起。还用说吗,那种懦弱寡言的样子,在黑旗寨里能活得下去吗?
许敏缄口不言,牛大壮背对房门没有看到,可是她却是正面对着房门的,苏希洵此时站在门口处,油灯昏暗的光色摇晃地映在他脸上,轮廓柔和而分明,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莫测高深地盯着牛大壮的后脑勺的。
牛大壮方才说“共事一夫”估计触了他忌讳了。许敏尴尬异常,赶紧低眉敛目,不掺合进这桩话题。
来的不止苏希洵。
宁非被苏希洵拉着手跟在他身后,只隐约听见“共事一夫”之词,屋里什么情景都被苏希洵往门口一站给遮住了。
她后边还跟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叶云清。
叶云清的耳力比宁非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以前在徐府上养伤时,被宁非藏在屋里,亲眼看见银林公主用不落人口实的卑鄙手段折磨宁非。他早就把宁非当做自家弟媳,现在被苏希洵堵在后面,老大不爽快地说道:“苏二你给我让让,让我进去。”
他这一出声,屋子里面的人都听到了,银林公主和牛大壮傻愣愣地转回头来。
苏希洵被叶云清一推,从暗处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墨青劲装还未换下,中衣襟领高出外裳领口一分,洗刷得洁白胜雪。乌黑的衣带将一条窄腰束得结实。
银林公主在淮安所见男子多是有功名在身的,但即便是军中将军把总,大多都是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之徒。徐灿算是其间难得的美男子,可他身披铠甲也只是纯然的英武正直之气,比其眼前这个男人不经意中表现出来的刚中有柔、复杂难名还要逊色几分。如此人品,如此人物,他真的是个山匪吗?
苏希洵冷哼一声,银林浑身微颤,不禁羞愧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宁非也跟着走了进来,两人一照面,银林眼睛越瞪越大,难以置信于眼前所见。
宁非得遇故人,好生尴尬,干咳一声对苏希洵说道:“没有错,确是银林公主。”
银林至此回过神来,倒吸几口凉气,终于忍不住说:“江凝菲,你果然已经背叛了我大淮安国!”
叶云清闻言喷的笑了:“淮安便是淮安,什么‘大淮安国’,好像坐安几个郡县就有多么了不起似的。且你说的江凝菲那是谁啊,我怎的未曾听说。这是我‘大雁过山’、‘大拔毛寨’里的宁非,统领十山六洞的射艺师傅,放干净你的嘴巴,莫要含血喷人。——当然了,我自知道大淮安国的金枝玉叶最拿手的便是含血喷人、仗势欺人。”
叶云清很是护短,之前听说俘获了银林公主,就想先把她扣下来好好气她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嚣张跋扈。他生怕掌管山上财政大权的抠门苏为了一点儿赎金就将人放回去了,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将宁非教授射艺的事情挑开了讲。
苏希洵哪能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瞟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反对。
银林公主回过味来,叶云清所说的宁非是射艺师傅令她大为惊讶,不由尖叫:“江凝菲,你是他们的骑射师傅?你居然把徐家箭法传授与这帮匪徒吗!”
这个最后进来的男子比起前一个尚要高出寸许,面色白润、轮廓分明,脸上挂着不以为然之色。而看他对宁非的态度,却是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宁非缄口不言,对苏希洵道:“你叫我来是要辨认女俘的身份,现在我辨认完了,可以走了吗?”
叶云清道:“宁妹子,这便是你的错了。咱们做山贼的,自然要快意恩仇,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当日我在徐府养伤,见你百般退让,这个金枝玉叶不但不知足,反而还屡次用那下作手段折磨于你……”
苏希洵皱眉打断道:“下作手段?什么下作手段?”
他以前听过徐府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时以为银林不过就是逞诬陷嫁祸之能事,至于用“下作手段”折磨人,还是首次听闻。且他因治伤之便,曾大致看过宁非身体肌肤,除却狼爪刀剑之伤外,并无鞭笞痕迹,还以为她在徐府上不曾吃过皮肉之苦。
叶云清将银林那时如何用一双筷子戳刺宁非咽喉之事详细说了,又道:“我们这些大老粗,就知道明刀明枪的干活,她个皇家骨血,不见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