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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圣开玉液”。
大臣坐于曲渠两旁边,杯入曲渠,举杯舀酒,一饮见底。大齐圣祖曾曰:“与吾共饮杯,生死皆知交”,故饮过这杯酒后,宴会才算真正开始。
君臣礼法皆抛之,唯有众人齐欢愉。
王老第一个上前敬酒,敬的还是寿酒,半开玩笑半恭敬地递上满满一大杯琼浆,“皇上,老臣敬您一杯!”
这第一杯酒自是格外惹人注目,满座大臣皆望过来,薇生深感压力山大,凝看着那杯绿酒,下意识便想转头问身后人的意见。身后赵宣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怕被谢安认出来,有心无力地垂首而立,纵是心中着急,也无可奈何。
薇生犹豫了一秒,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给皇上添乱子,一杯酒而已,她又不是不能喝。
她伸手接过王老手上的酒,仰头一口气咽下,当即被辣得呛出眼泪。
满座大臣皆笑之,不知是谁出声,调侃道:“多日未聚,皇上酒量依旧啊!”
气氛轻松活泼,仿佛已经习惯了以皇上为调侃中心,分寸之内,众人起哄得倒也热闹非凡。赵宣手一颤,心里骂道:妈蛋的,这群老兔崽子!
薇生也跟着笑起来,接过内侍递来的帕子,擦去嘴角酒渍,淡淡笑道:“朕但愿以此杯,祝王老您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朝!”
王老笑声连连,眼角边弯出一道道的深痕。“臣,谢皇上!”
王老这杯酒敬完后,底下的大臣坐不住了,纷纷举杯邀酒,不求皇上饮全杯,但求皇上抿一口,留得唇印做纪念。
薇生不知平日赵宣如何迎酒,遂来者不拒,纷纷接下。群臣暗叹,皇上今日好霸气!接完最后一杯酒后,薇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视野像蒙着一层薄纱,看什么都看不清,仿佛置身高空,晕晕眩眩 。
底下大臣轮番灌完酒后,个个都玩嗨了,甩手各玩各的,鲜有心思顾及上面那位九五之尊。薇生晕红了双颊,看着场内酒醉状态翩翩起舞的某大臣,拍手称赞,“好,跳得真好看!”
某大臣转身抛媚眼,抓起座上另一个大将军的手,舞起双人步来,不时有人加入,薇生支起身子,已经完全被酒精麻痹,摇摇欲坠准备往场子里走。
赵宣跺脚,趁众人不注意时,眼疾手快将薇生拽了回来,装出递手帕的动作,压低声音道:“谁让你接那群老滑头的酒!快醒醒!”
薇生醉醺醺地抬眼看他,眼波春欲,含情脉脉。“你、你的身子怎么歪了?”
赵宣恨不得上前将她摇醒,好不容易忍下心中那股冲动,凑上前咬牙切齿道:“杜薇生,我们是来办正事不是来喝酒的!”
薇生嘻嘻一笑,舔了舔下唇,娇嗔道:“我知道!”她俯身,热气尽数喷洒在他的耳朵上,煞有其事道:“我们是来抓谢大人的!”
赵宣手一抖,欲哭无泪地盯着场上飘飘欲仙的众臣们,尼玛就是这群无良挫人,竟把他的小宝林灌成这副傻样!早知道他就不扮宫女,改扮内侍,说不定还能拦下几杯酒。
他斟一杯浓茶,长吁短叹,半怨念半心疼地凝视薇生,将浓茶喂到她嘴边。小宝林也真是的,明明抿一口即可,何必要全部都饮尽呢!
好不容易喂完一杯浓茶,刚想松一口气,前边却有人踏步上前:“皇上,臣这一杯,您还未饮呢。”
抬目一看,竟是谢安。赵宣当即敛了神色,端正立于薇生的身后,像个平常的宫人一般,眼不见耳不闻。
薇生睁开眼,一双迷离的醉眸探向他,浅浅地笑起来,“朕喝!”
她伸手去接,他却并未松开杯身,僵持了约有一秒,酒杯忽然颠翻,全数泼到薇生的衣袍上。
仿佛早有预谋般,谢安上前扶住薇生,柔声道:“臣一时大意,罪过罪过!”
赵宣瞪着他扶在薇生肩上的手,很想冲出去将他的手甩开。
薇生摇头,“无碍,朕换件衣袍即可。”
谢安立马接话道:“让臣伺候皇上更衣吧。”
薇生迷迷糊糊地听得他这一句,醉得再晕眩,危机意识却未完全消褪。当即一愣,刚想拒绝,后面却有人移步上前,做出请驾的姿态让出一条路来。
刚喝下的浓茶在胃里搅动,薇生渐渐缓过劲,脚下虽仍如云绵,心里却已清明,当即领悟到赵宣的用意——他想让她跟着谢大人走。
待到了居客阁,隔着屏风,谢安将更换用的衣袍递过去,薇生换好衣服后,揉着太阳穴,有气无力道:“爱卿,朕疲乏了,想在这里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