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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道:“这个我晓得。”宝玉见他肯出力营救柳湘莲,心中稍安,遂告辞出来。薛蟠则让丫头收拾了些金银珠宝,然后带了两名小厮,骑马日夜兼程朝着豫州府赶去。好在豫州府距离京师不远,不过两三日便到了。薛蟠先找了个客栈安顿好,然后在身上揣了十几两碎银,也不带小厮,只身朝着豫州府大牢赶去。到了牢门口,薛蟠向守门的狱卒表明身份,然后提出要探视柳湘莲。薛家盛名在外,那狱卒倒也听说过,当下一改先时轻慢态度,对薛蟠拱手行礼道:“按理说薛大爷来探视,我们自当放行,可是柳湘莲乃是重犯,上面吩咐下来说不准亲友探监……”薛蟠立刻自银袋中摸出一锭五两的银锭子递过去道:“我只和他说几句话就出来,还请官差大哥通融一下。这个不成敬意,算我请大家喝酒的。”那狱卒一个月薪俸也不过才一两纹银,如今见薛蟠出手阔绰,顿时两眼放光,连忙乐呵呵地收下,道:“薛大爷请进去吧,不过记得长话短说,不可耽搁太久。”薛蟠点头道:“多谢官差大哥。”薛蟠随着狱卒走进大牢内,只觉里面潮湿阴暗,环境极差,恐怕在里面呆久了连关节炎都能生出来。里面的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懒洋洋地在监牢里或坐或卧,看到陌生人进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一路走到监牢深处,狱卒伸手一指尽头的一间牢房道:“柳湘莲就被关在那里,薛大爷自己过去吧。我在外面给你们守着。”薛蟠冲他点点头,然后大步走了过去,终于在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柳湘莲正盘膝坐在牢房一角的稻草上,双手双脚都戴了沉重的镣铐。双目微闭,似乎正在养神。多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一些,下巴上多了些淡青色的胡茬,衬着那张过分俊秀的脸庞,竟丝毫不显颓丧,反而带出一抹沧桑的味道来。薛蟠静静看着柳湘莲消瘦的两颊,知他这十几日在牢中必然极不好过,心中不由微微一痛。当下走上前轻声道:“柳湘莲,我来看你了。”柳湘莲闻言微微一震,俊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继而很快恢复平静。片刻后睁开眼道:“你来作甚?”薛蟠听他语气十分冷淡,心里不禁有些难受,道:“我听宝玉说了你的事,所以来这里看看你。你放心,虽然你对我无情,我却不会对你不义。看在我们好歹也相好了一场的份上,我会尽力救你的。”柳湘莲看着薛蟠眼中那分不清究竟是怜悯还是同情的神色,自尊心大受损害,只觉心中又羞又愧,还夹杂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恼火。他一向性情高傲,自不愿被人看到自己这般落魄,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曾有负于他的薛蟠。他宁可被砍头,也不愿接受薛蟠高高在上的施恩。一念至此,柳湘莲冷哼一声道:“不劳薛爷费心。我柳湘莲便是身首异处,也用不着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薛蟠见他到了这个时候还拿架子,心里不禁有些气恼,然而看他落到这般凄惨地步,薛蟠又觉心疼,当下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耐着性子道:“姓柳的,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行不行?我真的是诚心来救你的,绝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还没闲得蛋疼到专程赶几百里路来这里看看你有多倒霉。”柳湘莲闻言冷笑一声:“莫非薛爷对我还未忘情,想要救我出去好与我再续前缘?若是这样你便死了这条心,即便我能活着踏出这牢门,也断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牵扯。”薛蟠闻言也被激怒了,当下跳脚道:“姓柳的,你少在那里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谁稀罕和你这个没良心的渣男再续前缘了?!老子是看在咱俩好歹曾经是炮友关系,觉得你可怜才一时脑抽想要救你性命。你既然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还懒得多管闲事呢!”说完也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继而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柳湘莲定定地看着薛蟠离去的身影,深黑的眸子中缓缓流露出一丝悔意来。薛蟠气呼呼地走出牢门外,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深深地吸了口气,方觉心中那口怒火消褪了些。他信步在大街上走着,脑海中忍不住开始回想方才在大牢中与柳湘莲见面的情景。一想起来他便又觉得一股火气从心里直往外冒:姓柳的你行啊,都快被砍头了还那么拽!你和我说话时别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会死么?你不就仗着老子看上你那张小白脸了吗?以为老子就要一直上赶着巴结你啊?!老子这回偏偏不管你死活了,让你被押上菜市口砍头,看你到时候还傲个p!☆、求见北静王(改bug)薛蟠一路走回客栈后,气才慢慢地消了。坐在客栈舒服的软床上,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薛蟠不禁想起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只能睡在稻草上的柳湘莲来。那一刻,他心中忽然有点理解柳湘莲了。若是换了自己被关到那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每天睡稻草啃黄窝头,两个月后还要被问斩,然后看到被自己甩了的昔日炮友衣着光鲜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