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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已住有客人?’那人说话声音很细,我侧耳细听才勉强能听清。老香火告诉那人说:‘不久前来了一位走岔了路的少年客人,就住在隔壁这间屋里。’那人将马缰递给老香火,对他说道:‘照料好这牲口,多加草料,我会加倍付钱给你。’老香火接过马缰,又问那人需不需要吃点饮食?那人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别来打扰我!’说完便进屋去了。我站在窗前,心里直嘀咕着:这人是干什么的?怎会有这么好的一匹马?又怎会也走到这荒僻的地方来了?这一切我都难以猜测,只是暗暗感到奇怪罢了。
“天已黑下来了。隔壁屋里不断传来一阵阵那人的咳嗽声,有时竟咳得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我听了心里真难过,直弄得坐卧不安。后来,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忙倒了一杯茶,掌着灯给那人送去。那小屋的门只虚掩着,我轻轻一推便开了。我向屋里一看,只见那人裹着大氅盘坐床上,正闪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惕视着我,问道:‘你来干什么?’那声音是冷厉的,眼光也是冷厉的,我不禁心里直发寒,忙说道:‘我听你咳得厉害,特给你送杯热茶来,喝了也许会好过些。’我随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那人不做声了,只仍紧紧地盯着我,眼里突然露出一种惊异的神色。我忙将茶递去,那人也不伸手来接,却突然问道:‘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我不由一怔,忙又抬头向那人望去,借着灯光,又靠得较近,这下我才看清了:她原来竟是个长得极为俊秀的女人!我愣住了,不知该怎样才好。她这时的神情也变得稍稍温和了些,一边仍盯着我,一边伸手将茶接了过去,喝了几口,将杯递还给我,又问我道:‘你姓甚么?’我说:‘铁。’她眼里又闪过一道诧讶的神色,低声重念了遍:‘姓铁?!’随即又问道:‘你准备到哪去?’我说:‘到京城去。’她也不再问我什么了,只挥挥手,说:‘好了,回屋吧!’我这才从她屋里退出来,回到自己的屋里。她那冷利的目光和那冷漠的神情虽然使我感到不快,但不知为什么我从她那奇怪的眼神里,总觉得她似乎认识我,我也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她似的,甚至对她的声音面貌都感到十分熟悉。因此,我睡在床上翻来复去老睡不着,只要一听到她不断的咳嗽声,心里便感到难受。
“大约二更时分,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还隐隐看到窗外天空中闪起一片红红的火光。我赶忙披衣起床,站在窗前探看动静。这时,庙门外忽又响起一阵呼喝声和重重的叩门声。老香火已披着衣服去到门边隔着门和外面的人喊话。外面那些人又是叫骂又是吼喝,要老香火赶快开门。老香火却一味苦苦哀求他们离去,只是不肯把门打开。外面那些人便开始用沉重的东西撞门了!那庙门本已破腐不堪,只听到几次重重的撞击,门便撞开了!十来条右手提刀左手举着火把的汉子气势汹汹地拥了进来。走在前面那汉子一脚将老香火踢翻在地,用刀指着他问道:‘有个骑大黑马的女人到你庙里来了,她住在哪儿?’老香火仍只苦苦哀求他们行行好,不肯说出那女人的住处来。那些人便开始举着火把在庙内四处寻找了。有两人已发现了拴在殿角柱上的大黑马,便忙向殿角跑去;另几人已举着火把向我隔壁那间屋子的门前走去。我心里已经明白他们便是老香火说的那帮乡勇,并知道他们是来劫掠那孤身女人的。我见势已危急,感到自己不能再袖手不管了,便忙拔出剑来,拉开门一下跳了出去,上前拦住他们,喝道:‘站住!不准你们在此胡作非为!’那几条汉子猛吃一惊,停下步来,举起火把将我打量了下,走在前面那汉子冲着我吼道:‘你不想活啦!敢来管我们的事情!’我说:‘既然给我碰上了,我就要管!那几个汉子勃然大怒,便一齐举刀向我扑来,我也挥动宝剑和他们拼杀开了。我奋力敌住他们,不让他们靠近门去。他们见战我不下,正在殿角和大黑马周旋的那两个汉子和正在对屋搜寻的三人也向我奔来。我全凭力大,剑法本就不佳,他们从四面向我袭击,便感到有些忙乱起来。我正在危急时,一个正举刀向我头上砍来的汉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便栽倒在地上去了。紧接着又是一连几声嚎叫,在我身旁身后又有三个汉子倒下去。其余几条汉子惊恐万状,我也被惊呆了,大家都停下手来。我忙举目四望,四围数十步外只是一团漆黑,看不到一个身影,也不知在暗中相助的人是谁。我见那几条汉子也在惊惶四顾,便又趁此挥剑向他们袭击!这时我已是勇力倍增,而他们已是有如惊弓之鸟,哪里还能和我对抗!我只嗖嗖几剑,便将他们逼至墙角,连声哀求饶命。我一来和他们无仇无怨,二来不忍给老香火留下后患,便对他们说道:“你几人听着:你们作恶多端,本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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