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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直觉告诉她,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于是她转身匆匆离去。
快乐豆坊内,寒芳焦急地寻找着高渐离来过的痕迹。找了一圈,一无所获,她颓然在院内坐下。
“芳!”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在喊她,寒芳抬头一看,正是高渐离抱着筑在墙根站着。
“渐离!”寒芳看到高渐离禁不住热泪盈眶。
“芳!”高渐离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我一直在等你。”
“渐离!”寒芳扑上前,一把抱住高渐离,呜咽地哭了起来。
“不哭!不要哭!”高渐离的眼里全是哀伤,却没有落一滴眼泪。细长的凤目闪烁地望着她,“我的眼睛是干的,还没流过一滴眼泪!”
“渐离……你为何要来?”寒芳悲恸欲绝。
高渐离文雅地笑道:“与荆轲易水一别后,我知道荆轲此行成也是死,败也是死,所以我要来咸阳再送他最后一程。我……还想再来看看你和浩然兄弟。”
寒芳的眼泪刷一下流了出来:“渐离,你快走,嬴政在抓你,你很危险。”
高渐离笑得淡然洒脱:“我来咸阳原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不,我不要你有事,你快走!”寒芳心急如焚地说。
高渐离依旧淡淡一笑,突然转道:“我没想到会是你。”
寒芳疑惑地望着他。
高渐离微笑着解释道:“我没想到荆轲放不下的那个女子是你。刚才在刑场上,看到你我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寒芳苦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荆轲。”
寒芳猛然间回过神来,又道:“渐离!你快走,现在还来得及!”她从地砖内找出当年青给自己的那袋黄金,放进高渐离手里,“这袋黄金是青当年留下的,你拿上它快走,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我们现在就出城!”她拽着高渐离就走。
高渐离掂着沉甸甸的黄金,满怀伤感地说:“荆轲一生只做过一次杀手,他听了你的话没有下手,被组织的人追杀,逃亡到燕国。”
寒芳悲从中来,哭泣着说:“青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他就不用改名换姓逃往到燕国,都是因为我。”
高渐离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回忆着说:“他!看似冷酷,其实……他只有喝酒唱歌时才会流泪……”
寒芳平静了一下情绪,擦擦眼泪说:“渐离,我们快走吧。”
“好!”高渐离微笑着点头道,“但是,我想给你击筑,再击一曲。我只为知音击筑!我这一生有两个知音,一个是你,一个是荆轲。击完筑我就走。”
寒芳擦擦眼泪笑道:“这次我给你击筑。出了城我给你击,现在不是时候。”
“不!就现在!还是我击吧。”高渐离执意道。
“不!我们先出城!”寒芳去抢高渐离手中的筑。
筑抱在手里一沉,寒芳险些把筑掉到地上:“你的筑为何这么沉?”脑子一转明白了,惊呼道,“里面灌了铅,你要刺秦王!”
“士为知己者死!荆轲是我的知己,我该为他报仇!”高渐离的脸上闪过愤慨之色。
“不!”寒芳痛苦得快要窒息,“你不要这样做,这样你会送命的!”
高渐离大义凛然地一笑:“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何况我有两个?”
“不,不要,你不要去刺杀他。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丈夫,我不想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有事……”寒芳泣不成声,“我已经没了浩然,没了青,我不想你再有事。”
高渐离一愣,意外地望着她:“你说……秦王政是你……浩然兄弟也……”
寒芳点点头。
高渐离目光闪烁,惨然一笑:“我明白了,我明白荆轲这一剑为何没有刺中了。他的剑法天下无双,凌厉无比,决不会失手……”
寒芳凄然地点点头。
高渐离哈哈大笑几声,仰天长叹:“浪子,一个为情所困的浪子!剑客,一个为情所苦的剑客!谁说浪子无心,谁说剑客无情?”
寒芳黯然垂泪。
高渐离长叹过罢,微微一笑,手拿竹尺轻轻一击,音弦清冷颤抖,天籁之音破空而出。他伴着筑声悠然说:“我们今天不谈国事,不谈天下,还像以前一样只谈音乐,只谈知音!”言罢引颈高歌,动情地击起筑琴。
寒芳看着高渐离纵情忘我的歌唱,肝肠寸断,无声地落下泪来。
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盔甲声和兵器的碰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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