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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这个感受,二青悄悄扭下头,从从一个惊心动魄的微笑正送给了成波。这个微笑,照亮了从从病容很重的俏脸,并且给二青的印象是超出了师生的界限。
二青连忙掉转头,神不守舍,刀刃碰在左手的食指上,一道血使他呀地叫了一声。
从从听到了,跑到他跟前,二青用力吮吸伤口。
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团药棉花和纱布,看来是有备而来,以目示意,二青伸过手,从从给他包扎住。
她粲然一笑,但没说话,随后,她又回到成波那儿,继续收割。
割到晌午,成波留二青吃饭,他把午饭带到地里来了,烙饼,调黄瓜。几只葡萄糖瓶子里装着冷水。
要是从从不在,二青会毫不推辞,他可以跟成波充分地谈天说地,对一些重大行动,向他征求意见。
从从在跟前而且没有走的迹象,二青就很知趣地告诉他,后响拉麦子,得赶紧回去。又向从从笑了笑,就离开了他们。
一路上,他思绪万千,眼睛里燃烧着从从那个不同寻常,含义深长的笑容。他感到了什么,又不敢认定。
水成波为了“搞好经济”还种了半亩西瓜,这是他匠心独运的举措。红烽乡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人们吃点瓜瓜菜菜很困难,而这里的人又没有种瓜菜的习惯。
水成波看开了行情,他在夏季用西瓜换别人的鸡蛋,这样,把季节性很强的“商品”变成不太受季节制约的商品,他利用到旗里公出的机会就可以“公私兼顾”,拿到市场上卖,一年下来,也闹个三四百元,他女人的药钱就有了保障。
这件微不足道的小运筹,给了二青很大启发,他觉得成波完全不是个书呆子,很有经济头脑,他要办个饲料加工厂的设想,可以说受了老师的启迪而加以发挥形成的。
“扬长避短! ”水成波向他的学生言简意赅地一语道破。
二青对老师的钦服又加深了一层,红烽这滩浅水里,可有条大鱼啊。
不仅在事业上他们能彼此呼应,就连他和引弟的感情,水成波也很理解很支持很赞同。
引弟念书时,也是水成波的高足,他并没有因为她父亲而对她另眼看待,相反,他格外关注引弟。这一招连李虎仁也不能不折服。
但成波的厚爱并不能主宰引弟的命运。
引弟的生活之路是李虎仁安排的,水成波爱莫能助,备受器重的一个学生,刚刚绽放青春的花朵,就凋零了。
不幸中大幸,引弟碰上了二青这样痴情的后生,使她的生活之水重新泛起波澜。这也是水成波特别看重二青的地方。也是他们彼此心照,无话不谈的基础。
二青很快来到了水成波的看瓜茅庵附近。
几根椽子绑成三角架,两面坡上苫了一层草,前头留下个门口,这就是水成波在瓜地里栖身的窝。
水成波这时完全清醒了,他向二青笑了一笑,坦诚,自然,并不计较二青刚才是否撞上了那一幕。
“又有甚宏图大业? ”
“不,成波哥,你没听见? ”二青拉他坐在一捆干草上,朝李家一指,并且告诉了他情况,“哭成一堆了! ”
“没出息! ”水成波鄙夷地说,他是在指宝弟。摸捞出一盒纸烟。
揪出一根,抽起来,在火柴光亮一刹那间,二青看见他脸上仍然残留着从从给他带来的烦恼和疑虑。
“成波哥,我想……”二青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打算。
“叫引弟在哪儿等你? ”水成波二话不说,果决地点下头。
二青心头一热,真想抱住他哭一气。
“白茨圪旦。”二青吐出这几个字。
水成波站起来说:“你可别叫她白跑出去呀! ”
二青点点头。
水成波头前走了,二青等他消失在玉茭林后边,拔腿就向西北边的沙梁跑去。
夜幕刚落下时最浓黑的一段过去了,星光满天,夜气生凉,从李家那边仍然清晰可闻地传来嘈杂的声音。
乡医院离这儿八九里,天又黑,去了又要找大夫,工夫小了办不到。
二青一口气飞上排干背,过了渡槽,就放慢了脚步,这儿已是沙梁的边缘,一片树在夜色中沙沙低语,树林南面有一排无人居住的房子,树林背后连绵起伏着一片沙窝,这就是从前的大队部。
沙窝上头有一团巨大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