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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食不甘味寝不成眠,眼窝深陷,脸色焦黄。
父母暗暗惊骇,问她,又不得要领。
刘改芸每天大清早都站在院子门口,向那个井台上张望,希望能看到大学生的身影。
每次都以失望告终,那个大学生再没去担水,仿佛赵六子家一担水可以用一年似的。
刘改芸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句宋词:为伊消的人憔悴! 那是父亲朗诵过的。
他喜欢唐宋词选。
改芸成天闷闷不乐,父母又担心又关注又无计可施。
他们猜不出,闺女害了什么病。
这天早晨,刘改芸又站在院门口向那边嘹望。
“改芸! ”
跑步的水成波到了她跟前,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刘改芸从水成波脸上看到了惊疑。
“改芸,你咋啦? 哪儿难活? ”后生以十分关切的声音说,不住地搓着两只冻红的手,“这儿冷,站在这儿干甚? ”
刘改芸好像从梦中醒了一样,眼里闪过一片梦幻的影子。
“哦……”
水成波的目光忽闪了一下,嘴边浮现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含蓄痛苦的微笑。
“改芸! ”
“成波! ”
她看到水成波的嘴角动了动,一句话到了舌尖上,又咽回去了。
成波似乎很伤感地叹息一声,深深地望了她一下,转身又跑步去了。
改芸呆呆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树林后面。刘改芸的心突然一跳,成波对她挺好,可他咋不开口……
上午在苦闷中过去了。晌午,改兴出外工回来了,看到妹妹消瘦的面容说:“咋啦,改芸,你病了? ”
改芸摇摇头,回到里屋,站在窗前,目光投向树枝上的几只麻雀。它们沐浴在难得的阳光中,叽叽喳喳地高谈阔论。
“唉,人要是雀儿该多好呀! ”刘改芸心里一声长叹。
忽然,她的眼睛放出光彩,脑袋轰地响了一下。
那个大学生,正准确无误地向她家走来,还相跟着一个女子,两个说说笑笑,一种十分熟稔的神情。
刘改芸的呼吸急促起来。
大学生,就是那个使她几天来魂牵梦绕的方力元,跟那个女子已经进了院了,并且向家门口靠近。
刘改芸赶紧离开窗户,躲到把里外间隔开的布门帘背后。她闹不清,为什么这样做。
方力元他们进了家。
父母和哥哥都惊骇,刘改芸从门帘缝中可以看到一切,真真的。
“刘玉计,我们是来写村史的,这是我的同学于芳,总团的秘书,下来转转。”
方力元这样说。
父母惴惴不安地点头,改兴哥哼了一下,气呼呼地出去了。
“力元,这个院子收拾得可真干净呀。”于芳环顾四周,带着几分嘲讽,“到底是识文断字的地主哟,'炫&书ūmdtΧt。còm&网'穷也穷得讲究。”
“愚昧比贫穷更可怕呀! 于芳,这话是出自谁的尊口啊? ”
方力元笑着说。
刘改芸在门帘后面,向于芳投去仇恨的目光。
“干净也成了罪过? ”她的话在牙齿间咯咯响。
“好了,力元同志,红烽惟一的地主我也见识过了,你调查吧,我去跟金队长谈点事情。哎,你们队还有个苏阴阳,最近有没有活动? ”
于芳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气派。
“没有,没有乱说乱动。”方力元说。
“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树欲静而风不止,阶级斗争的弦一天也不能松! ”于芳说。
她走出去,方力元把她送到院子外面又折回家里。
“刘玉计,说吧,你咋成的地主? ”方力元的眼睛四下寻找,仿佛再搜索什么。
“改芸,给工作队倒碗水。”刘玉计对女儿说。
刘改芸心慌意乱,从暖壶中倒了一碗水,端到外间,放在炕上。
方力元的目光同她的眼睛一碰撞,立刻进出激情的火花。
刘改芸连忙回到里间,她感到自己快站不住了。让她死去活来的人就在眼前,可她,没有勇气跟他打个招呼。
她从方力元的目光中,发现了一种使她欣慰的光彩。
她听见方力元说:“刘玉计,照你这样说,你这个地主是太冤枉了?”
“咋不? 狗日的屯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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