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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露在少女的面前。
听见少女的问话,阴朔也只是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自己的道号,她不喜欢欺骗,也不喜欢隐瞒,更何况她就是剑尊阴朔,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你找我有事吗?”少女依旧询问着,眼神透着懵懂的困惑。
“不是我有事相寻,而是你欠了我一场醉酒。”阴朔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平静地道,“醉后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就只有现在与未来,没有过去的伤怀了。”
“调制了这款香的你,是这么期望的吧?”
易尘从梦中惊醒。
她有些恍惚失神的坐直了身体,微微偏首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望去。
燃烧了半截的阴朔香冒着袅袅的青烟,像一场雨,淋湿了一隅的梦境。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却忘了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唯余心口一点怅惘,证明她有过这样的一个梦境。
易尘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自己的过去了。
她在逐渐释怀那噩梦一样的过去,因为她相信时间能抚平一切的伤口,直到有一天,她能像释怀双亲的离世一样释怀一切,原谅他人,也原谅自己。
——不需要同情与怜悯,只需要一个能陪你大醉一回的人罢了。
易尘怔怔地看着最后一点阴朔香燃尽,仿佛叹息一般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心情也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
虽然她不记得梦境的内容了,但是那个梦应该是一个美梦吧。
易尘枕着合香的余味重新入睡,唇角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苍山云顶之上,白绸遮眼的时千拨弄着星盘,修长的手指触及一线明亮的星光,一时间微微怔然。
阖目静坐的道主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眸,两人抬头望去,便见一身银纹白衣的剑尊踏月而来,衣袂翩然仿佛即将乘风而去,一派洒脱超然。
她那清艳绝俗却又过于凌厉锋锐的眉眼少了几分迫人的酷烈,冰雪之意犹存,冷淡依旧,但那仿佛郁结于心般的乖戾偏激却一扫而空。
“阴朔道友?”时千似有明悟,偏首唤道,“汝可是斟破‘我执’了?”
阴朔神情漠然,气息却如烟缕一般缥缈。听见时千问话,她却是缓缓摇头,道:“吾不知晓,何为‘我执’。”
她修道多年,清心寡欲,看得开的看不开的都已经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放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不知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直到梦境中的少女举起了一杯酒,烈酒入喉,又辣又苦,仿佛收集了人之一生所有的眼泪去酿造的一场执迷不悟。
她之一生,爱憎分明,快意恩仇,不曾有过迷茫,不曾有过后悔,只是有些遗憾。
而那些遗憾,伴随着一杯苦酒浩浩荡荡地炽烫着咽喉,于是梦碎了,人醒了,终于清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心痛如割,却那么快活。
时千问她是否斟破了‘我执’,阴朔不知,因为她不知晓自己为什么要执着这么一杯苦酒,执着这样一场渺茫的梦。
原来小一说的是真的——熬过去了,却不代表不痛,也不代表自己就忘了那时候的痛。
——不是因为过去了,心里就不委屈了;不是因为伤口愈合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阴朔负手而立,身后是高悬天际的皎皎明月,照得她身披三尺皓雪。
“吾只是饮了一杯酒。”
——然后酒醒梦终,痛快撒手。
第26章 药神丹
那一晚阴朔斟破我执引发的异象并没有惊起太大的涟漪; 知晓易尘调的合香有入梦以及护养神魂的功能,却谁都没声张,更没有让易尘知晓。
虽然只是在梦境中短暂地接触了一瞬; 但阴朔也隐约窥见了易尘深藏心中无法言说的过往; 提起来都是伤。
问道七仙都已年长,早就失去了那份不断窥伺他人内心的好奇与鲁莽; 也更明白人生在世的艰辛与不易。
更何况,面对着这个宛如奇迹一般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女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抱着近乎温柔的呵护之心; 因为他们足够年长。
正是因为千帆过尽; 他们才比世人更加明了“通透”本身所要付出的代价。
就像一块水晶琉璃母石; 从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被挖出,想要变成流云漓彩的美丽瑰宝,需要遭受的不止是千锤百炼; 还有一次次忍耐疼痛被磨平的棱角。
问道七仙各自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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