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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几人再谈一会,已是二更天气了。秀全道:“某有一言,不知先生愿闻否?”钱江道:“既是知己,还怕怎的?有话只管说便是。”秀全便道:“先生明天准要回衙去!某不敢强留,致误先生公事。但恐他日再会,比不得今夕齐全,不如我们几人当天结义,共行大志,你道如何?”钱江道:“此事正合弟意,准可行之!”秀全大喜。冯逵、仁达、仁发自没有不愿。当下五人焚香表告天地,誓要戮力同心,谋复祖国;若背此盟,天诛地灭。各人祭告已毕,仁发道:“如有一个背了明誓的,休教他撞在我手里!”说罢连钱江都忍笑不住。几人便重复坐下来,再谈了一个更次而罢。是夜钱江宿于寺中。次朝一齐起来,梳洗已毕,钱江便要辞回。秀全不敢相强,恐碍了衙门公事,齐送钱江下山。到了山下,钱江道:“这里回具衙不远,不劳君等远送,就此请回罢”!秀全便珍重了几句,各人握手而别。当下钱江返至具署,才发付了公事,忽上房里转递到一函,却是林总督的聘书。那林总督本是福建人氏,双名则徐,别号少穆,是个翰林出身,这时正任两广总督。虽识不得民族大义,却有一片爱民之心,到是清国当时少有的人物了!钱江把来书看罢,觉书中有一种求贤若渴的语气,暗忖这机会倒不容易:大则打动林公,图个自立:小则结识豪商巨贾,接济军需,还胜过在这荒僻小县。想罢,便携着林公这一封书,人谒县令张尚举,具道要往督幕的意思。张尚举道:“未生非百里才,本县怎敢屈留先生,先生请自便。若有要事,还请赐函惠我,便是万幸了!”钱江谦让过,便辞了出来,一面报知洪秀全,一面打叠行程,别了张尚举,望省城进发。
卷: 才半天,早到了省城,寻着督衙,把名刺投将进去,林则徐不胜之喜,立即迎接入内。林则徐道:“先生不弃,辱临敝署,不特本部堂之幸,实两广人民之幸也!”钱江道:“小可钱江,有什么才力,偏劳大人错爱。但得侍教左右,敢不尽心竭力以图报!”林则徐听罢,喜个不住。又谈些时务,见钱江不假思索,口若悬河,十分叹服。侍役倒上两盅茶,二人茶罢,则徐便令侍役送钱江到书房里去。看官记着,自此钱江便在总督衙里办事了!巨说此时海禁初开,洋货运进内地,日多一日,以洋务起家的很是不少。就中单说一家字号,名唤怡和。这“怡和行”三个字,妇孺通知,算得岭南天字第一家的字号!那行里东主,姓伍,别号紫垣,生得机警不过,本是个市廛班首。所有外商运来的货物,大半由他怡和居奇。且外商初到,识不得内地情形,一切价目,皆由该商订定。因此年年获利,积富至一千万有余!内中货物以鸦片为大宗,都是通商条约里载得很明白的。怎奈林则徐虽知得爱民,还不懂得通商则例,以为鸦片是害人东西,便把那鸦片当作仇人一般,把洋商恨得要不的。追本求源,于是想严查鸦片,禁止入口。将发售鸦片的大行店尽行法办,那怕华商不畏惧?好歹没人代售鸦片,岂不是不禁自绝,还胜过和外人交涉?想罢,就失把个怡和行东主伍商查办起来了!可巧那案情落在钱江手里。钱江暗忖道:“林公意思,定要把伍商重办。但按通商条约,本来办不得伍商。这个商千万家财,若由钱某手里出脱了这一个人,他便感恩无地,那时要与他同谋大事,那有不从?”想了一想,早定了个主意,故意把案情延缓了数天。
卷: 这时伍商的家人正在日日奔走官衙。走衙门拍马屁的,又纷纷到恰和行里寻着管事的人,你也说有什么门路,我也说有什么门路,还有一班就把钱江的名字说将出来。试想钱江是个总督特地聘用的人员,那个不信他好情面?那伍商的家人,自然要上天钻地,找个门径来交结钱江。
卷: 那一夜初更时分,钱江还靠在案上观书,忽见一人徘扉而入,乃是花县张令幕里同事的朱少农。背后随着一人,年近五旬,面貌却不认得,钱江急忙起迎让坐。朱少农指着那人说道:“此敝友是富商伍紫垣的管家潘亮臣也!伍氏为鸦片案情,见恶于大府,非先生不能援手。所以托弟作介绍,投谒先生。”钱江道:“伍君罪不至死,但恐林帅盛怒之下,无从下手耳!”潘亮臣道:“先生既知敝友罪不至死,先生宁忍坐视?倘能超豁他一命,愿以黄金万两为寿!希望救他则个。”钱江怒道:“某虽不才,岂为金钱作人牛马?足下乃以此傲人耶!”朱少农急谢道:“愚夫不识轻重,冒犯先生。”钱江道:“某平生好救人,不好杀人,待林帅怒少平,有可效力之处,当为伍君出脱,不劳悬念也!”二人大喜,便拜谢而别。
卷: 管教:英雄弄计,枉教青眼气豪商;官吏交谗,竟被黄堂陷志士。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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