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翅膀(第2/7 页)
样把你的声音处理过后端给他们,你用嗓子呼唤他们,等到这一器官的功能丧失殆尽后,你又开始使用胸腔来解决问题,这两者都不能令人满意。有一回,壳联把司机们的耳机挂在自己胸前的衣钩上,从一条条耳机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肌肤发酸发痒,那些耳机宛如几条曲折的玉米蛇似的在他的胸前来回活动,假如这儿有个外卖箱,他就把这几条蛇全塞进箱子里,哪怕它们像个被关在密室里的幽闭症患者那样苦苦哀求他放它们出去,壳联也不乐意答应它们的要求,除非它们肯把鸟肉串拿出来,而且必须是烤好的,而且必须撒上了孜然。
但罗是个失败的司机,他由于付不起卡车司机的路费而放弃了司机这一职业,他的这次失败并没有仁慈到能不求回报就轻易地放过他,罗受到的打击让他失去了和车门顺利沟通的能力,这导致他无法打开任何一辆车的车门,他必须找代驾替他开车,或是跟在朋友后头以便坐上他们的车子,这一口腔溃疡般痛苦的状况渐渐让罗忘记了打开车门是种怎样的奇妙感受,很快,他像个冲动的情人那样跟所有的门都断绝了关系,尽管这并不是他真正想看到的,很多时候,罗的同事看到他站在一扇又一扇门前,他站在那儿低头玩手机或发呆,有时还会把袖子伸到裤兜里旋转。不管怎样,罗就是不肯把门打开,没人能强迫他打开这扇门,他不是门童也不是服务生,他过去是一名司机,还是一个秉持素食主义的厨师。
在艰苦的训练之后,罗从菜地里站起来继续爬到门板上面,如果说他被困在了这里,那么谁能免费救他出去就成了一个需要首先考虑的问题,长马所组织的救援队的收费标准对罗来说是个难以承担的残忍数字,他们搬来切割机和医疗箱,一边实施救援一边询问价格,手机上每天推送的新闻是他们赖以维持的权威收费标准。长马和弹头负责想出每个能合理种植的数字,并让工作者们像尽职尽责的保安那样把这些数字运用到生命的保护工作上。这是受救援者生命的其中一个代表,择九把画笔塞进山峰上湿漉漉的纸篓里,等她发现自己被困在足球场里的时候,长马和弹头开始用切割机割开球员们不断传递的足球,并把他们的球衣丢向球门后方的快递箱,观众们顺手把他们取来的快递箱堆放在那儿,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们强烈的领地意识让他们和球员起了严重的冲突,他们把牛角从门框里挣脱出来,接着甩飞了那个穿了三条裤子的罪犯,其中至少有两条裤子是他从无辜的居民那里抢来的,他抢完裤子后给人们付了钱,宛如偷外卖的人在原地留下了一块口香糖一样。择九坚信自己能从那块嚼过的口香糖上找到证据,这关系到商些的家具城是否还能继续吸纳顾客,因此她必须谨慎,在开始对这块口香糖进行数据分析前,择九总告诫自己应当用镊子和医用手套把口香糖两旁的苍蝇尸体小心地挪开,注意不要让它们雄壮的翅膀干扰到口香糖灵动但脆弱的个体结构,这些口香糖是孩子们的可塑玩具,是他们的橡皮泥,也是商些赖以生存的重要凭证。有些时候,择九常常搞不清自己该从何处下手,她如同被玻璃杯盖住的爬虫那样陷入了无法解决的困境,不过这时候总会有一双手来帮助她把杯子移开,来让她看清今天的天气状况是否符合她此前的预期。
她对此的判断并不总会和真实情况完全吻合,但她对天气的大胆预测还是让她被原始部落的人们奉为尊贵的神明,择九通过他们混乱但朴实的祭仪来彰显威荣,她每个月乘坐潜水艇潜入海面,透过洋流的运动状况来判断天气,用热量运转的方式来维系她自己的虚假神国。她害怕那些部落里的人们戳穿她的谎言,因此每当部落里有新生儿出生时,择九总会找个能让人们信服的借口离开部落,回到现代都市采购婴幼儿产品,等她回到部落后,她就庄严地声称这些奶粉、奶瓶、辅食机、纸尿裤都是从她神光的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诞生的。对她来说,要找到一个足以骗过大多数人的巧妙借口并不是件难事,但择九也同样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编织出的那些借口迟早会成为人们怒火里的干柴。在一次去城市里采购的路上,择九透过车窗在广场的广告屏上看到了羊改允那张羊绒制品般多毛的脸,他向收听者与观看者承诺,任何一个到他那儿去的顾客都能得到你最渴望的使用体验,他愿为所有人提供能帮助他们躲过厄运与悲痛的神圣借口。择九开始考虑要去哪里找到他,免得自己被无奈地困在海中的潜艇里,永恒地失去上浮的宝贵机会。
她像只筋疲力尽的青蛙那样躺在温泉里,随着一阵地震般的爆炸声从建筑中心传来,人群的尖叫和骚动席卷着她的精神向远方慌忙地逃窜,择九立马从水中跳出来坐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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